現在要削減人員,那麼之前肖家收過的銀子也得儘數退還回去。
因著老侯爺的這一個提議,讓肖家暗地裡虧損了白銀萬兩不止,將家底徹底掏空。
肖文勝自幼富貴日子過慣了,一朝清貧起來,他哪裡能適應?
私心裡,對裴家也是恨之入骨。
肖文勝原本和裴遠舟一樣,都是上京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二人豬朋狗友搭了伴,日日在上京吃喝玩樂,作威作福。
可而今家中的財路就這麼被裴家給斷了,肖文勝哪裡肯輕易放過?
從前肖家落魄的時候,裴遠舟幾乎一夜之間就斷了跟他的聯係,甚至還帶著酒肉朋友去肖家門口對肖文勝冷嘲熱諷。
這份羞辱,肖文勝一直銘記在心。
今日剛好碰上了裴老夫人出殯,他當然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裴遠舟也知道他來者不善,於是將他攔在靈堂外麵不讓他進來。
怎料肖文勝竟高聲吆喝起來,
“裴老夫人到底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她驟然離世,我來給她上炷香以表哀思,裴兄哪裡有攔著我的道理?”
他說話聲很大,
為的就是讓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他。
裴遠舟被趕上了架,隻得挪到一旁讓出路來,在肖文勝與他擦肩而過之際,於他耳邊咬著牙威脅道:
“你要是敢在我母親的靈堂上做出什麼不敬的事,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肖文勝斜眼看著他,不屑一嗤,懶得搭理。
他徑直走到裴老夫人的靈位前,燃了三炷香,躬身而拜,
“老夫人,您一路走好。”
話落起身,雙手奉香,將其插入香案中。
即將禮成時,肖文勝卻於轉身之際,故意將寬闊的袖袍掃在了香案上,
香爐瞬間被打翻,裡頭供奉的香火連同香灰被揚了一地。
高門貴胄間最是在乎這些莫須有的迷信事,
往生者麵前斷了香火,也是斷了來生的富貴路,是極不吉利的事兒。
肖文勝此舉引得滿堂嘩然。
唯有他跟個沒事人一樣,佯裝懊喪地拍了拍腦袋,訕笑道:
“哎呀。這可真是對不住了。”
“你!!”
裴遠舟被激得怒火中燒,
他快步走到肖文勝麵前,高舉攥緊的拳頭,朝著他的麵門就要砸下去。
肖文勝並不閃躲,
他直挺挺地站著,眼底滿是戲謔地打量著裴遠舟,
“在下無心之失,裴兄難不成還要在老夫人的靈堂前打我不成?更何況......”
見裴遠舟的動作凝滯,
肖文勝湊到他耳邊,用更為挑釁的口吻說道:
“打傷了我,你有銀子賠嗎?你們裴家都要倒了,你還逞什麼威風?”
“我若是你,如今就該忍氣吞聲好好巴結著。日後要飯時,說不準我還能大發慈悲,讓你要到我們肖家門前來!”
說罷,猛地一把將身子僵住的裴遠舟推開。
他笑著拍了拍沾染在衣擺上的香灰,拔高了聲調道:
“世人常說老天有眼,誰做了什麼缺德事,老天爺都看在眼裡。老侯爺過身不到一年,老夫人和你的寵妾便都死了,侯府更是被你爛賭到隻剩下了個空殼子,焉知這不是你們裴家的報應?”
他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著裴遠舟,每一道目光落下,都像是能腕人骨肉的刀,
“當年你爹為了在皇上麵前邀功,不惜貶損我們肖家的時候,你就該料到你們丹陽侯府會有今日這般的報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