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勝......
死了?
乍然聞聽此事,裴遠舟不免一陣詫異。
可很快,心底便油然生出了幾分竊喜。
他原本是盼著,等來日飛黃騰達後再將昨日的羞辱連本帶利還給肖文勝,
現在好了,他昨日不過隨口咒罵了肖文勝兩句,沒想到竟當真一語成讖,讓肖文勝成了上京凶犯的刀下亡魂。
裴遠舟沉默少頃後,難掩喜色地對沈秋辭說:
“那混賬東西死了,權當是為民除害,也算那凶犯做了一樁好事!”
沈秋辭定定看著他,眉眼間略帶焦慮,
“這個時候世子就莫要開玩笑了。那凶犯猖狂,連大理寺都毫無頭緒,隻怕要想將人緝拿歸案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這兩日世子也安穩些,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少出門走動了。”
仇敵暴斃,裴遠舟心中歡喜,連沈秋辭說什麼都沒聽清,就連連點頭道:
“是是,一切都聽秋兒的。”
二人並肩朝侯府庭院走去,期間裴遠舟刻意壓低了聲音,向沈秋辭問道:
“那個......昨日咱們商議的事,秋兒可準備好了?”
沈秋辭笑著點頭,“世子稍安勿躁,昨夜徹夜未歸,瞧著世子精神頭不是很好。不如先回房沐浴更衣,咱們再從長計議?我保證,等下定然會給你一個極大的驚喜。”
裴遠舟頷首應了一聲,而後低頭撣了撣衣擺上的灰漬,不豫道:
“都怪那些潑皮子!我好心款待他們,他們倒好,見我喝醉了酒也不知道將我送回府上,一個個吃飽喝足擦了嘴便走,害我在街頭露宿一夜,甚是狼狽。”
他抬起袖子輕嗅了一鼻,眉頭緊緊皺著,頗為嫌棄地說:
“我先去沐浴更衣,秋兒可在偏廳稍候片刻。”
裴遠舟自幼養尊處優,多少有些潔癖,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個極為迷信之人,對於風水命數一事十分篤信。
故而於他轉身之際,沈秋辭叫停了他,
她看著裴遠舟稍有褶皺的衣領,提醒道:
“世子昨日可是穿著這身衣裳,去肖府賠禮的?”
裴遠舟一怔,應道:“秋兒何以有此一問?”
沈秋辭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而今肖文勝死了,這衣裳或許也該......”
不等沈秋辭將話說完,裴遠舟已然反應過來。
他猛地一拍腦袋,隻以為自己是喝醉了酒反應也慢了半拍。
昨天他是穿著這件衣裳去找的肖文勝,衣領處的褶皺也是因為和肖文勝拉扯間而造成的,
現在肖文勝人都死了,這通身上下的衣裳,多少也會沾染上他的晦氣。
想至此,人還沒回到房間,裴遠舟就已經忌諱到開始脫起了外衣來,
“秋兒提醒的是,沾上了他那樣的晦氣,這些東西自然留不得。”
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了房,喚來阿福備下熱水,將那一身換下的衣裳丟給了他,
“等下去拿身新衣裳來給我,這些拿下去丟掉......”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於是改口道:
“慢著......拿去燒掉。”
“燒掉?”
阿福低頭看著那身衣裳,不解道:
“這不是世子爺上個月才買的一身行頭嗎?可都是上好的料子,上麵雖染了臟汙,但也不難清理。世子當真要......”
“彆廢話!”裴遠舟指了指地上才換下來的靴子,喝道:“還有那雙靴子,一並拿下去燒掉!”
“......”
阿福目光緊緊盯著那雙錦雲靴,
不說用料和內襯上的繡樣有多麼金貴,單說靴子鞋麵上鑲嵌著的那枚羊脂玉,就已是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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