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賣所得,全都讓裴文運拿去捐給朝廷,充作軍資。
可以說,裴家是真的一心為朝廷,一心為大晉。
從上到下,傾其所有,在所不辭。
一顆紅心紅得不能再紅。
裴蕭蕭的提問,讓裴文運一下回到了當年。
那會兒愛妻還在,他們一家四口坐在地上,吃著粗茶淡飯,倒也其樂融融。
“若有必要,興許要再憶苦思甜一番。”
裴蕭蕭掰掰指頭算了算。
“陛下要多少錢?”
裴文運說了個數。
裴蕭蕭眯著眼,“這事兒好辦,爹交給我就行。”
“總不能就我們一家出錢,大家也得出。”
“陛下要錢,定是因為國家有難。國不在,家何存?”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給我出點血。彆想著置身事外。”
裴文運聽得身心舒暢,方才那股胸中的鬱氣,隨著女兒的三言兩語消散。
“哦,還有一事。”
“先前你不是一直念叨,說要是廬江王要回京,一定要告訴你嗎?”
“廬江王的奏疏前幾日已經到了,他人已經在回京途中,想來不需幾日,就能到。”
裴文運帶著幾分好奇,問道:“為何蕭蕭你如此在意廬江王?你也不曾見過他。”
“若是因聽過他貌美之名而感興趣,可他也不比你爹爹我長得好。”
“至於才名嘛……大都是捉刀,其本身並無實學。”
裴蕭蕭眼睛微微眯起來,借此遮去眼中閃爍的淚光。
“女兒也沒想著要讓廬江王住進相府,做我的麵首啊。”
“女兒就是想知道,能和陛下置氣那麼久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罷了。”
“陛下可是個和氣人呢。明明說幾句軟話就能消氣的。”
裴文運不疑有他,女兒對廬江王不感興趣,他就放心。
裴蕭蕭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飛快地擦去眼角沁出的淚,快走幾步,追上去牽起父親的手。
他來了,他來了……
腰佩閻王劍,斬儘攔路人,謫仙貌,妖魔心,誓與天公分高低,縱有泰山石敢當,也要粉身又碎骨。
裴蕭蕭覺得胸口開始悶痛,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知道,真正的考驗,即將到來。
自從父親告訴自己,廬江王即將抵達京城的消息後,裴蕭蕭就一直心神不寧。
她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籌錢這件大事上。
希望借此來淡忘掉馬上就要登場的原著男主。
連著好幾日,裴蕭蕭都忙得腳不沾地,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
裴文運因為要處理江南水稻大麵積瘟病的事,也沒住家裡,直接在宮裡吃住,也不清楚女兒在家中的情況。
主要是這個閨女從小就聽話懂事,從來不需要自己多操心。
留她一人待在家裡,裴文運很是放心,半點沒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直到孟靈玉出嫁當日,裴蕭蕭才放下手頭的事,出發前往濮陽伯府。
裴蕭蕭本來不想去,但鄔皇後遣了宮人來,讓她代表自己出席,是以不得不抽出身跑一趟。
裴蕭蕭到的時候,紀丹君和孟白龜早已落座。
老輔國公和過世的老濮陽伯乃是忘年交,紀丹君出於對父親的尊重,也帶著一絲報複的心情,出席前未婚夫的婚禮。
孟白龜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子嗣,與濮陽伯府雖然不沾親帶故,但都是勳貴,莊氏不能出麵,就隻能由她代勞。
得知裴蕭蕭和紀丹君都會去,莊氏也是放心得很,並不覺得女兒獨自前往,有什麼不妥之處。
紀丹君一見裴蕭蕭,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