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正胡思亂想,又聽見裴蕭蕭問她擅長什麼。
於銀鈴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應道:“我不如秋菊姐姐那樣擅長繡活,但我打絡子好看。”
“我哥哥是鐵鋪的學徒,剛出師。鋪子裡的刀劍穗子,都是我打的絡子。”
裴蕭蕭笑著點頭。
“倒是個手巧的。”
反正她乾不來這些,繡活也好,打絡子也好,但凡那些傳統意義上,女孩兒該會的,她全都不會,也不感興趣。
不過無所謂。
她隻要能賺到請人做這些的錢就行。
如果彆人不肯做,那就是自己出的價不夠高。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於銀鈴絞儘腦汁地想著自己的優勢。
明明來之前,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如今到了小姐跟前,全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做我的侍女,會的事情要很多。光一個打絡子遠遠不夠。”
“不過都能教能學。我看你也像聰明的,沒幾天就能學會。”
“另外就是,要注意彆和女眷們發生矛盾。受了委屈先忍著,回來告訴我,我自會替你出頭。”
於銀鈴一一應下。
人是京畿慈幼堂的總管事選的,有他把關,裴蕭蕭很放心。
“那就這樣吧。你跟著秋菊先學著,試試看。若是不適應,我替你另外安排合適的活計。”
於銀鈴帶著幾分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跟著春蘭行了禮,退了出去。
秋菊頂著一雙哭腫了的眼睛進來。
“小姐……秋菊真的舍不得你。”
裴蕭蕭笑道:“等你出府後,快活的時候,隻會想著,要是早幾年出府就好了。”
給彆人打工哪裡有給自己打工來得爽。
店想什麼時候開門,就什麼時候開門,東西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
不像在相府做侍女,每天兩班倒,還總受彆人給的氣。
“你是個膽子小的,記得鋪子彆選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先讓王管事幫著掌掌眼,要是邊上有我們家的鋪子,那再好不過,彼此之間都有個照應。”
王管事就是秋菊當年待的那所慈幼堂管事,一直和秋菊保持著聯係。
這回秋菊要離府,也是王管事幫著在外頭忙前忙後。
聽著裴蕭蕭的囑咐,秋菊眼眶又濕了。
她不想走,卻又舍不得當初的心願。
眼看著就能實現了。
冬梅用帕子扇著風,笑著進來。
“小姐跟前有什麼好哭的?你過得好了,往後我們姐妹幾個,還得上門去求著你幫一把呢。”
“你在外頭可得好好經營繡坊啊。”
秋菊趕緊擦了眼淚,重重點頭。
“嗯!我一定好生努力。到時候春蘭姐姐夏荷姐姐,還有冬梅姐姐,你們隻管來投奔就是。”
裴蕭蕭見她倆聊得開心,心裡也高興。
當年她娘籌辦慈幼堂時,就是想著幫人一把,給那些老弱殘幼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給他們一個家。
隨著攤子越鋪越大,她爹也不得不參與進來,製定了傳承至今的慈幼堂規矩。
讓越來越多的人,有能力給自己一個家。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裴蕭蕭覺得她爹還是很有前瞻性的,起碼當年定的那一套,執行到現在都沒什麼問題。
不僅完成了母親的心願,也幫扶了許多人。
這麼些年,他們裴家從人人眼中的魚眼珠子,成了炙手可熱的耀眼明珠。
可裴家人沒忘過本,知道自己的根在哪裡。
“對了,小姐這是韓公子送來的請柬。邀小姐明日出府同遊。”
和秋菊聊得太過興起,冬梅好半天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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