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子,安士晉坐在蒲團上,環顧四周。
當初他變賣家產,無數世族上門,想從他手中買空安氏多年的藏書。
他一本都沒有賣,全都留了下來。
如今這些書,大部分都放在他的房中,小部分放在妹妹的房中。
整間房,藏書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這是安氏的底蘊,是自己,還有安氏後代崛起的最大依仗。
身外之物,都可以不要,唯獨這些傳承,絕不能丟在自己這代。
安士晉望著這些藏書,笑了一聲。
崔氏又如何?
縱你如日中天,如今也不過淪為乞求新貴合作的存在。
世族早就該成為故紙堆中的記載,而不是繼續存在於世。
自己沒有做錯。
安士晉獨坐於狹小的房內,笑著笑著,眼中有了淚光。
和安士晉一分開,崔伯嶂就帶著阮文窈跑路。
朝護國寺的方向去。
他倒也心大,完全不怕未來老丈人知道後,會把自己吊起來打一頓。
他長腿了,會跑會逃。
最多挨幾下就算了事兒。
約阮文窈出來的是崔青卿,阮家的長輩哪裡不清楚真正想把人約出來的會是誰。
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隻要不鬨出事,定了親的小兩口婚前培養培養感情也很好。
崔伯嶂看似行事浪蕩,倒是還算有些分寸。
反正鬨出了事,兩家長輩四根竹鞭拿著一起往死裡揍。
崔伯嶂心裡有數得很,除了帶阮文窈出去遊玩,吃吃喝喝,一直很循規蹈矩,不越雷池半步。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門兒清。
崔青卿在去相府的路上,憋了一肚子的話,怕被人偷偷聽了去,沒敢說。
到了相府,她立刻按捺不住。
“崔績暗中轉投了裴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