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鎮墓獸也真邪門了。”
“老道還是頭一回看到雕刻在頭頂上方的鎮墓獸。”
老道士膽子大得出奇。
經過起初的嚇一跳。
此時的他手舉火把,對著青麵獠牙的鎮墓獸,開始一番評頭論足起來。
晉安用竹篙卡住洞壁縫隙,木筏靜止在幽深如墨沒有任何反光的江水中,木筏上三人都好奇打量著頭頂鎮墓獸。
這鎮墓獸是麵朝下的。
長著個詭譎人麵。
在空蕩蕩沒有一個人,格外安靜,靜謐得隻有水聲的深邃洞窟裡,氣氛一下變得詭異,壓抑起來。
這鎮墓獸是人麵朝下,仿佛當初修建大墓的工匠們,知道會有人通過千窟洞進來,所以專門麵朝下的雕刻在頭頂,打算以此來嚇退盜墓賊。
“小兄弟,當初你在昌縣為弟妹走陰,斬棺材廟舊身時,也曾碰到過鎮墓獸吧,老道我記得你說起過,你那次碰到的鎮墓獸是魍ang)象鎮墓獸……”
老道士手舉火把,看著懸在他頭頂的青麵獠牙鎮墓獸,嘖嘖說道:“上次小兄弟碰到的是魍象鎮墓獸,這次小兄弟碰到的是人猲人麵獸身鎮墓獸…小兄弟,老道我咋覺得,跟著你全國到處跑,總能碰到各種彆人一輩子都不見得能碰到的各種稀奇古怪事。”
“就好比說這人猲鎮墓獸吧,一般的陵墓還真未必有人會用,因為陰氣太大,邪氣太大,這東西專門吃人,活人、死人都是來者不拒,不如魍象鎮墓獸溫和,容易反噬墓主人。”
魍象鎮墓獸和人猲鎮墓獸很好區彆。
前者通常都是獸麵,也是最常見的,可以辟邪,鎮懾怪譎,防止蛇蟲鼠蟻侵占墓穴。
後者是荒誕詭譎的人麵,是專門用來防盜墓賊破壞古墓的,好吃人。
死人,活人,它都吃。
所以邪性更大。
魍象鎮墓獸雖然也是用來防盜墓賊的,但隻驅趕人和殺人,不會殘暴吃人。
老道士繼續沉思說道:“老道我以前也有碰到過幾個玩古玩的行家,因為收了盜墓賊的古墓陪葬品,身上發生怪事,然後找到老道幫忙驅邪的,所以老道我對這人猲鎮墓獸也有些了解。”
“那些古玩行家說,如果陵墓裡用到人猲鎮墓獸的,一般是大墓,不是普通的大墓,而是堪比帝王陵墓的那種大墓,裡麵葬的人不是大將軍,就的一方諸侯,或是皇室成員、小國國主那種,因為隻有這種人的命格才夠硬,才能鎮得住人猲鎮墓獸這種邪性很大的東西。”
老道士手舉火把打量著頭頂鎮墓獸,繼續往下說著:“老道我還聽說,隻要用了人猲鎮墓獸的大墓,除了擔心人猲鎮墓獸會反噬墓主人外,還會發生一連串的不詳怪事。”
“至於是啥不詳怪事,那些古玩行家隻是玩古玩的,具體詳情並不知道。估計也隻有那些常年下墓掘屍的盜墓賊們,才能知道其中因由吧。”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能用到人猲鎮墓獸的古墓,大墓,並不多,人猲鎮墓獸一直很少見。”
晉安看著老道士還在把腦袋往前湊,不停仔細端詳人猲鎮墓獸,就是一陣無語。
老道你就不怕這人猲鎮墓獸是活的。
你湊那麼近。
不就等於是在送人頭嗎!
對雕刻在頭頂的人猲鎮墓獸叫囂:來咬我啊,你來咬我啊……
結果,削劍已經膽子更大的拿手過去摸頭頂鎮墓獸了。
晉安:“……”
一個比一個神經更大條。
五臟道觀這兩人就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師父,這鎮墓獸是山體岩石雕刻的,是石頭死物。”削劍說道。
晉安詫異看一眼晉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古墓氛圍刺激到削劍這位盜爺,讓盜爺削劍找到下墓地的熟悉感,話明顯多起來。
這還是削劍頭一次主動開口說話。
不過這是好事,或許見到的墓地場景越多,削劍大腦皮層受到刺激,重新找回記憶啥的也說不定。
三人繼續打量一會頭頂鎮墓獸,就連晉安也主動伸手去摸。
這玩意的確是個死物。
就一個硬邦邦的石頭。
因為常年泡在水下,表麵長滿苔蘚,摸起來濕潤、油滑,原本光滑的表麵已經被江水浸泡得有些坑坑窪窪,色澤古舊。
見這人猲鎮墓獸除了青麵獠牙,麵部詭譎嚇人,並無其它異常發現,三人乘著木筏繼續往前走。
“可惜了,這趟李護衛沒跟著我們來。”
隻有木筏上三人的空蕩蕩,黑暗,靜謐的洞窟水道裡,老道士突然砸吧嘴的感慨說道。
晉安聞言一樂。
“老道你沒事咋突然提起李護衛了。”
這千屍洞太大了,老道士也是走得太無聊了,開始眉飛色舞說道:“小兄弟你忘啦,李護衛一心都想著撞邪靈,越是邪門的東西,李護衛就越是來勁頭,人猲鎮墓獸這麼數量稀缺的玩意,都讓我們碰到了,要李護衛也在這裡,老道我有個預感,李護衛肯定會拿刀挖下一塊邊角料石頭帶回去。”
“我們這些人裡,就李護衛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最感興趣了,越是怎麼邪的,他越是感興趣。”
老道士說著說著,連他都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一想到李護衛在過去一心想著撞邪靈一把,求著要去無頭村當他的無頭屍王,老道士就樂得想笑。
“李護衛連著上門找幾次我們,都恰好沒碰到我們,這次李護衛沒能跟著我們一起下陰邑江千屍洞,沒有見識到我們一路走來的這麼多的古怪事,老道我居然開始有些惋惜起來李護衛了……”
呃。
聽了老道士的話,晉安開始下意識腦補起李護衛如果也在這裡的場景。
還真彆說。
果然有畫麵感了。
神經比老道士和削劍還大條的李護衛,真要跟他們一起下千屍洞,剛才碰到人猲鎮墓獸時,估計李護衛真會拿刀去挖人猲鎮墓獸的牙齒或眼珠子帶紀念品。
連睡覺都要抱著。
求著人猲鎮墓獸主動找他。
晉安忍不住失笑出聲。
……
這一路上,盜爺削劍繼續發揮他的專項本事。
逢岔道口就喝江水。
“削劍,如果喝水飽了,你說一聲,我們可以停下歇息會兒。”晉安真擔心他不主動跟削劍說,削劍這個老實巴交的木訥盜爺,會一直喝水下去。
這一路上,就連老道士都是對削劍讚不絕口。
一路上這麼牛飲。
牛皮。
連牛夫人見了削劍都要退避三舍呐。
深邃,漆黑的洞窟內,除了江水流動聲,就隻有木筏緩緩前進與三人低語聲,木筏上的火把照明有限。
仿佛這烏漆嘛黑的洞窟,真的沒有儘頭一樣。
忽然。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