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村民們所說,這土山算是這附近風水最好的一塊地了,有人偷偷葬人也肯定會把人葬在這山裡,這山裡肯定有新下葬的墳。
“晉安道長,在你們中原那如果碰到旱災是不是也會打旱骨樁?”一位滿嘴牙齒都被旱煙熏黃的村老,問向隨隊的晉安。
晉安看著浩浩蕩蕩進山找僵屍的大西北男女老少,心有感慨的說道::“南地多雨,濕氣通屍氣,最適合一些屍煞躲藏在陰暗潮濕的山洞裡或陰氣寒重地方修行,但多雨的地方,雷雨天氣也多,這些屍體自身陰氣重,容易引來雷擊,往往是還沒鬨出太大禍害就被天雷給劈死了。所以鮮少有地方打旱骨樁。”
“即便沒有被雷擊劈死,南地雨水充沛,人口集中,所以民間的道士和尚陰陽先生也多,往往是死人還沒成煞,就已經被道士、和尚做法事超度怨氣了,所以根本沒機會詐屍傷人。”
“當然了,一些地方鬨大旱,也會偶爾見到打旱骨樁,但數量稀少,並不多見,畢竟民間不缺道士和尚。西北地方因為缺水,導致地廣人稀,民間道士和尚不多見,再加上因為常年抵禦外族,造就西北的民風,不管男女老少都很彪悍,天不怕地不怕敢跟鬼神鬥法,所以打旱骨樁在西北最常見。”
西州府土地貧瘠,再加上地廣人稀,經常是一個村子消息閉塞無法與外界溝通,黃子山村的村民們哪見過外界的花花世界,聽著晉安介紹康定國個地方風土人情,心馳神往。
晉安身邊的村民逐漸越圍越多,大家似乎都忘記了還要打旱骨樁祈雨。
“晉安道長您見識真廣,叫博,博什麼來著…就是你們中原人用來形容一個人讀書多的那個詞?”老牧民孫土根皺巴巴著一張粗糙溝壑臉,怎麼都想不起來。
“博學多識?”
“對,就是博學多識,還是晉安道長你這個文化人懂得多。”老牧民孫土根誇讚道。
說到這個,晉安又開始有些想念起老道士了:“這些都是一位走南闖北,遊方天下的老道士教會我的,他才是真的見多識廣,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幾位村老聽出了晉安語氣有點低落,他們沒有再往下打聽,而是驅散圍在附近的村民,趕緊去找找哪裡有剛下葬的新墳或無名無姓的墳包。
這一路找旱骨樁並不順利,刨墳了幾座無主之墓,隻挖出來一堆人爛沒了的枯骨。又刨了幾座半年內新下葬的新墳,但地下死人都快跟黃土爛成一塊了,顯然旱骨樁不可能這麼寒磣。
村民們把挖開的新墳在陽光下暴曬小半天後才又重新合上,最後擴大範圍繼續尋找旱骨樁,然後在一個土溝邊找到一個落單死人,那人死了有一段時間,身體已經風乾脫水成黑乎乎乾屍。
這要是旱骨樁,曝屍荒野這麼久,在太陽底下這麼暴曬了這麼長時間,估計啥怨氣陰氣也給曬沒脾氣了。
但村民們還是打算把這乾屍當旱骨樁給打了。
打旱骨樁其實就是把乾屍四肢砸斷,頭顱和身軀砸斷,然後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幾天。
晉安見那死者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曝屍荒野已經夠可憐,到最後還要遭受這無妄之災,不忍心見他最後落個慘死又屍骨無存,趕忙攔下村民,十分肯定的說地上這人不是旱骨樁,就是一個死後無人給立塊墓碑的可憐死者,如果大家肯相信他,就由他來親自替大家找旱骨樁。
晉安修煉有望氣術。
但凡怨氣、死氣、煞氣都逃不過他的望氣術,尤其是隨著修為的提升,他的望氣術也跟著在提升。
不過在他的望氣術下,晴空萬裡,萬裡無雲。
這說明,這附近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旱骨樁在作怪,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什麼旱骨樁作怪,早晨不可能出現碧空如洗的瑞雲祥兆,而是妖風鬼雲蔽日才對。
沒有見到傳說中的打旱骨樁,他也覺得有些遺憾。
但是這個世界不一定非要打旱骨樁祈雨才有水。
他已經有了彆的辦法。
不知道二郎真君敕水符到了大西北會不會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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