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飛。
那些南蠻降頭師一去不回。
留在原地的人們越等越煩躁不安,一個個仰著脖子,簡直要望眼欲穿了,深怕神樹儘頭的神跡被那麼南蠻人搶去,恰在這時,轉神樹白圈結束。
一部分人再也按耐不住,火急火燎的抱著樹皮巨大如岩石峭壁的巨木樹乾,向上攀爬起來。
這個時候,密宗僧人裡站出幾名高僧,想要勸阻登樹的人,但那些人根本不聽,通天之路就近在眼前,誰肯輕易放棄。
哪怕拿性命賭一賭也願意。
隨著越來越多人爬上神樹,那些密宗僧人見勸不住,也不再相勸,尊者圓寂的事太大,他們打算帶尊者遺體回去大葬,並不打算爬這棵通天神樹,而是遵循幾位尊者的遺言,退出這座大山,永世不再踏入這座禁地。
連幾位尊者都圓寂於此,臨終前留下遺言讓他們回去,不管神樹上有什麼神跡,他們都不想去窺覬。
他們來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追尋幾位失蹤尊者的下落,麵對警言,不敢再有更大的貪心。
晉安他們一行人給一些密宗僧人的印象不錯,比如仁增寺的密宗僧人都對晉安他們很友好,仁增寺的羅桑高僧想單獨勸阻晉安他們。
晉安朝這位菩薩心腸的高僧行了一個道揖,目光堅定道:“羅桑上師,我有我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
而倚雲公子和奇伯也謝過羅桑上師的好意,倚雲公子本就是遊曆天下,見聞天地之瑰麗奇壯,光怪陸離,她也很想知道這棵古木的儘頭是什麼。
至於奇伯,自家公子走到哪,他這位老仆人自然也跟到哪。
羅桑上師歎氣一聲,臉上帶著憂色,還想勸說幾句,但都沒有勸說動晉安。
最後這位羅桑上師無奈離開,離開前他說道:“一路上我都會為晉安道長你們祈福的,願你們平平安安歸來,來仁增寺做客。”
晉安笑說道:“羅桑上師菩薩心腸,大慈大悲,那我們就多謝羅桑上師了,我們一定會去仁增寺做客。”
羅桑上師肅穆搖搖頭:“相比起晉安道長你們在雪山外救的那麼多人,你們才是功德無量。”
全程都是晉安說倚雲公子翻譯吐蕃語,再用漢語翻譯吐蕃語。
“晉安道長、倚雲拉姆,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用最好的糌粑、酸奶和酥油茶,在仁增寺等你們,多多保重。”
“上師你們也一路保重。”
密宗僧人們一走,神木下空曠出一大片空地,有些冷清,不過這片清冷很快又被喧囂聲攪沒,有更多人不想錯失眼前機緣,順著如龍皮般的堅硬不平樹皮往上爬。
高原五大部族的人,並沒有跟著那些密宗僧人一起離開,他們費儘周折才走到這裡,誰都不想空手而回遭受族內責罰和白眼。
此時,奇伯欲言又止的看著晉安。
晉安不等奇伯開口,就已經猜到對方想要說什麼,主動說道:“我們在這裡等等老道士。”
似乎是解釋又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我們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沒讓他等多久,果然,隔著遠遠就聽到老道士的高呼聲:“小兄弟,等等老道我!”
就見已經換回道袍,頭戴道冠,腳穿十方鞋,肩上搭著條太極八卦褡褳的老道士,正從古墟遺跡外朝神木這邊氣喘籲籲跑來。
自從轉樹完畢後,老道士一直在找脫離密宗僧人隊伍的機會,終於趕回來彙合了。
老道士隔著老遠就看到山羊那魁梧雄壯如牛的巨大體格,麵露喜色,腳下加快跑來。
“可急死老道我了,我還以為小兄弟你真扔下老道我不管,你們自己先走了。”重新彙合後,老道士雙手撐著膝蓋,跑得氣喘籲籲道。
雖然老道士自打跟著晉安沒少吃一些天材地寶,洞天福地裡的壽桃他吃過,龍珠靈液也吃過,可這體質就沒見有什麼太大改善。
看著身子骨羸弱的老道士,一旁的山羊給了一個斜睨眼神,仿佛是在嘲諷說哪怕是頭豬吃下這麼多天材地寶也該有點起色吧。
老道士跑得太急,現在正累得氣喘,暫時沒力氣跟山羊鬥嘴。這裡可是高原雪山,全吐蕃都找不出幾處比昆侖山脈高的地方了,又是空氣更為稀薄的山體內,哪怕是老道士這大半年時間在吐蕃鍛煉出一對鐵肺,也扛不住這麼跑啊。
更何況還是一把老身子骨了。
“陳道長不急,你慢慢深吸氣再深吐氣,晉安道長說你有和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很肯定你會回來找我們彙合。”奇伯上前幫老道士梳理氣脈,讓老道士更快恢複。
老道士深呼吸幾口氣後,逐漸恢複過來,他咧嘴笑說道:“果然咱們爺倆的心思是一樣的。”
晉安看了眼總在細節方麵占他便宜的老道士,這次沒有與老道士鬥嘴,而是抬頭望了眼不知生長了多少萬年,蒼莽無儘的神木上方,皺起眉頭:“這一路都未見到林叔,也沒見到那三個天竺老人,我猜林叔和那天竺三老都登上了這株疑似昆侖山建木。”
看著兩人打啞謎,倚雲公子問:“你們在說誰?”
老道士眉飛色舞道:“就是在地下城離地騰空的那位道教高手,他就是五臟道觀對門的棺材鋪老板!我和小兄弟、削劍初到府城時多虧了這位林施主幫扶,才能那麼快紮穩腳跟。幾天前在地下城的時候,我和小兄弟就覺得那人側影熟悉,有幾分像林老板,但沒有正麵見到不敢十二分確認,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當麵確認下。”
“哦,對了,我們還一起吃過小兄弟的桃子。”
“……”
原本很嚴肅的氣氛,老道士一開口頓時全無。
人已聚齊,四人一羊也開始準備登神樹。
就這麼片刻耽誤,圍聚在神樹下的人又少了不少,擎天神木表麵多了許多攀爬人影,渺小如螻蟻攀附,蚍蜉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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