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劍也真是執拗,怎麼就不知道退回到我們所在的神舟,非要自己在前頭賣力趕路。」老道士在甲板急得團團轉,著急想與削劍團聚。
晉安麵帶寬慰:「這就是削劍和老道士你的區彆了,削劍懂得替我分擔壓力,不想讓我這個當師父的太辛苦。」
老道士:「?」
「那要不老道我現在也跳海,幫小兄弟你分擔壓力?」一旁玄雷真人、淨禪大師等人都是哈哈大笑,就連清曦真人的朱櫻唇角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
老道士觀察細微,立刻用手肘碰碰晉安:「小兄弟你看,清曦仙子在對老道我笑,看來上次老道我在昆侖山裡隨地小便的旁枝末節小事情並未被這位師叔伯記得。」
晉安和其他人:「………」
玄雷真人、淨禪大師先是莞爾一笑,然後大家集體感覺到後背發寒有殺氣,再也笑不出了,一個個變得一本正經站住不動。
接下來的路程還真被晉安說中,削劍一路為神舟開道,沿途斬殺一些深海結巨獸,如醜陋大魚、烏賊王……
而開道的兵器正是當初在武州府洞天福地裡送給削劍的複古花紋古劍。
這時有一隻體型巨大到能背負小山峰的深海神龜,由遠處朝神舟遊來,正是第一次下入深海時偶遇到的那隻討酒喝巨龜。
一路上無情開道的削劍,仿佛知道這深海神龜沒有敵意,這次居然並未對深海神龜出手。
神舟甲板上,老道士看到這個場景,有感而發道:「都說越是心思單純的人,越是能體會到人間最本質的善與惡,削劍就是那種心思單純、簡單的人。」
深海神龜遊到神舟旁,愉快遊來遊去,又來討酒喝了。大家剛從歸墟神境裡經曆生死逃出,這個時候把酒水這些身外物看得特彆淡,於是把神舟上
所能找到的酒桶都投到海裡,讓深海神龜喝個飽。
這深海神龜的確是通人性,懂得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酒足後遊到船底,可以背負小山峰的龜背馱著神舟一路上潛,削劍也跟著沾光坐在神龜額頭跟著上潛。
「神龜負神舟,天下呈吉,殿下,這是天地大吉呈吉瑞之兆呐,可喜可賀!」有溜須拍馬屁的老太監,立刻朝三皇子下跪磕頭,表情浮誇,一般的太監、宮女、侍衛也跟著一起下跪磕頭,三皇子神采奕奕大笑。
有了神龜庇佑,沿途再未遇到任何阻攔,就連得到龍虱的屍魂船也是沉寂沒有動靜,沒有找羅天等人尋仇。
越過屍魂船不久,削劍忽然將一直背在背上的水神娘娘送出金光大道外,一直受到陽精火氣壓製的水神娘娘,剛一離開金烏巢穴映照出的金光大道,立刻化作一大蓬烏黑頭發散開,如水草越擴散範圍越大。
這些鬼發在金光大道外一陣徘徊,先是圍繞削劍附近打轉,然後圍繞神舟附近外徘徊,最後衝向汪洋另一麵,消失不見。
「咦,水神娘娘這是突然要去哪裡?能在白天活動,看來水神娘娘在這一年裡的成長也很大,已經成為第三境界禍鬥。」老道士先是驚訝,隨後鬱悶:「大家都在進步,感情就隻有老道我還在原地踏步!」
「不行,老道我出去後也要努力修行,鹹魚也有翻身的一天!」
老道士奮發圖強,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晉安詫異連連。削劍站起身,站在神龜額頭,一直注視著水神娘娘離開方向,似乎在以此方式道彆。
「才剛重逢,水神娘娘怎麼走了?」
老道士目露惋惜:「難得重逢又分彆。」
有了深海神龜相助,神舟在海底前進速度快如神梭,不久後便衝破海浪,在東海深處炸掀起滔天大浪。
此時東海上的風暴還沒停,居然還在進行,他們下海是因為台風,出海還是因為台風。
深海巨龜送神舟出海時,有些不舍的重新遊回東海深處。「削劍,削劍,老道我在這兒!」
神舟甲板老道士朝削劍興奮抬臂搖手,打招呼。
木訥青年踩著海麵落到神舟甲板上,開口就是:「師父!三師弟!」
老道士抬手給削劍胸口一拳:「你小子,今天高興,老道我先讓你占一會兒便宜。」
說完就是聲音哽咽的抱住削劍,一頓嚎啕大哭,哭得像個三歲小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此時晉安也是眼眶微微通紅:「削劍,是師父沒保護好你和老道士,這一年讓你在外麵受苦了。」
「師父,我還能再吃到羊雜麵嗎?」
簡簡單單一句,晉安一直壓製的悲緒、思念、擔憂,在這一刻再也壓製不住,熱淚奪眶而出。
「吃!上岸後我們帶上三師弟一起去吃!還要帶上玉陽子師叔一起,這一次我們五臟道觀終於團聚齊,以後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分開了!」晉安分享找到玉陽子師叔的好消息。三師弟老道士:「……」
隻要晉安和削劍不尷尬,尷尬的就是老道士,老道士擦拭掉鼻涕眼淚,岔開三師弟這個話題的詢問起水神娘娘去向。
削劍:「她去找丈夫和兒子了。」
老道士:「唉?」
原來,水神娘娘母子連心,她剛脫困,就感應到小旱魃就在沿海地帶,所以歸心似箭的先離開了。
啪,老喜歡一驚一乍的老道士,激動用力拍大腿:「老道我就知道宗仁帶著小侄兒南下江南肯定是來到江州府。」
「是是是,老道士你那張嘴開過光,人儘皆知。」晉安看著一臉得意,快要把老狐狸尾巴翹上天的老道士,不吝誇讚道,把老道士美得破涕為
笑,吐出一個鼻涕泡。
晉安:「……」
削劍:「……」
甲板上其他人:「……」
雖然晉安很想詢問削劍和水神娘娘這一年來的經曆,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歸墟神境裡,但是神舟上的耳目太多,現在暫時不方便聊這些,晉安和老道士這對一小一老狐狸都暫時按捺下心中好奇。隨後,晉安帶著削劍,開始隆重介紹給神舟上的各宗各派及所有人,得來一片祝福與賀喜聲,把晉安樂嗬嗬的一張嘴就沒合攏過。
「小兄弟很久沒這麼連續開心過了。」老道士心生感慨。當晉安帶著削劍一路介紹給人,連天師府幾個仇家都不放過鄭重介紹,最後介紹到玉京金闕時,削劍一直盯著清曦真人看。
晉安緊張詢問:「怎麼了削劍你是不是認識清曦真人?」晉安一直都想查清削劍身份,所以此刻顯得緊張。
削劍先轉頭看一眼晉安,接著重新看向如昆侖仙子,有一股特彆神韻的清曦真人,鄭重行大禮:「削劍見過小師女……」
「娘」字剛說一半,削劍嘴巴已經被晉安拚死捂住,被晉安一臉緊張的閃電拖拽走。一年不見,還是熟悉的削劍,語出驚人嚇死個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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