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牽出這麼大的案子,怎麼不提前跟我通通氣?”趙尚書沉了臉問。
“案子牽扯的人多,乾係重大,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唯恐牽累了嶽父,便沒有提前告訴您。”盛懷瑾緩聲道。
“你可知道,惠州府知府是我們的姻親?”趙尚書不滿地瞥了盛懷瑾一眼。
“這……我不知道。我從未在趙府見過他,我去嶺南的時候,他也沒有提到過。”盛懷瑾麵露愧疚之色。
趙尚書的眼眯成一條線,精明地盯著盛懷瑾的神情。過了片刻,他見盛懷瑾不像說假話,便歎口氣道:“我們府上的姻親原也多,我沒有得空一一向你介紹,誰料會鬨出大水衝了龍王廟的事。”
“這回的案子,除了惠州府知府以外,還有嶽父的人嗎?”盛懷瑾壓低聲音問。
趙尚書警惕地看了盛懷瑾一眼,即便盛懷瑾是他的女婿,他也不會把自己的關係網全都展露在盛懷瑾麵前。
“沒有了,隻有惠州府知府。他官職不低,以後會是我們翁婿的助力,他被牽累了下去,我難免覺得可惜。”趙尚書歎息道。
“確實可惜了。”盛懷瑾垂首。
“罷了,我也能理解你。工部尚書這個職位即將空出來,你急需政績上位,你牽出這個大案的時機正好。你能當上工部尚書,我極高興,你是我的女婿,在我心中,你自然要比那輾轉姻親重要得多。”趙尚書麵上浮現出笑意。
“多謝嶽父體諒。”盛懷瑾感激地說。
“隻是,以後再有這種事,記得提前跟我通氣,我也好跟你打配合敲邊鼓。”趙尚書拍了拍盛懷瑾的肩膀。
“是,我記住了。”盛懷瑾謙恭地說道。
“唉,工部尚書都知道告老還鄉,也不知道我們的江大人為何不肯乞骸骨。”趙尚書歎了口氣。
“其實,我覺得有江首輔擋在前頭也好。高處不勝寒啊。塔尖上的人,顯赫不假,風光不假,卻也是眾矢之的。”盛懷瑾小聲說道。
“嗯……也有幾分道理。”趙尚書捋了捋胡子。
馬車到了吏部,趙尚書與盛懷瑾都下了馬車,盛懷瑾拱手行禮,目送趙尚書進了衙門,他才離開。
轉身後的盛懷瑾,身姿挺拔,目光清正。
案子揭出來之後,盛懷瑾便派人知會了吳靜萱的外祖家。吳靜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還健在,幾個舅舅都以跑船為生,家裡有一個船隊。
知道了吳靜萱的下落,她的外祖父立刻派人進京來接她。
此時,她的兩個舅舅已經帶著人來到了京城。
盛懷瑾贈給吳靜萱二百兩銀子,讓吳靜萱隨舅舅離開。
臨行前,吳靜萱見了海棠:“多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這是我近來做的繡的一座畫屏,送給你留個念想吧。”
這是一個擺放在桌案上的雙麵繡屏,兩邊都繡著“柿柿如意”,卻是不同的圖案。
圓形的繡屏,方形古樸的台架,看起來十分精致美觀。
海棠謝過吳靜萱,又道:“以後你若進京,隻管來尋我。”
吳靜萱應下。
海棠本就讓尚衣處為吳靜萱準備了單薄的春衣,如今京城春寒料峭,南方卻已經極是暖和了,想來她剛好穿得著。
第二日,海棠送了吳靜萱離開,便去給趙曼香請安。
趙曼香招海棠到跟前問:“你瞧瞧,我臉上的紅疹還能看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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