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歸的一句話已經在左緒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得不琢磨起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禦書房內,景德帝也頗為頭痛,吃下一顆丹藥後,他捏著眉心對墨歸道:“這案子你怎麼看?”
墨歸抬頭,臉色不變的作揖道:“臣辦案,隻看證據,臣聽說很多百姓都看到了經過,相信仔細調查,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這話倒是提醒了景德帝,其實他覺著事情有一點蹊蹺,紀大公子設計了這個局,他就不該自己動手,即便可以用意外來推脫,可誤殺也是殺,他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墨歸說得沒錯,此事鬨得沸沸揚揚,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紀邱射了箭,紀左兩家的恩怨也人儘皆知,此時說凶手不是紀邱,百姓們相信麼?定會以為他故意袒護紀家人!
他點了點頭,將身子往後靠了靠:“此事已經移交到大理寺,案子且由他們來辦,不過那紀大公子不知道逃到了哪裡,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必須將他找到!”
“臣遵命!”頓了頓,他又向官家問道:“官家,什麼地方都可以搜查麼?”
景德帝以為墨歸說的是紀府,見他猶豫的樣子不由生出幾分不滿:
“有什麼不能搜的?若有人包庇凶手,朕,必當重究!”
墨歸領旨退出了禦書房,左大人見狀立即迎了上去。
“小公爺,官家可同意重責凶手?”
他說著,眼睛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道:“還……還有,你說讓本官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到底何意?還請小公爺明示啊!”
墨歸緊抿唇瓣,並不想與左緒多言,“左大人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到底何事,估計用不了多久左大人就能知曉了!至於凶手一說,也不好現在就作定論,也許紀大人能給出充分的理由為紀大公子洗脫罪名!”
左緒臉上的血色已經退到了腳底,身上一陣陣發寒。
充分的理由?何為充分的理由?什麼事殺了人都不用償命?
左大人想來想去,隻想出“罪有應得”這四個字。
他的確有自知之明,若紀家出賣他,將他曾經做下的事情上報官家,將宜山縣火災那些事都算在他頭上,定會引起百姓激憤。
他們以懲奸除惡為自己開脫,他不僅不能為兒子討回公道,自己的處境也堪憂!
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冷汗將左大人身上的官服都打濕了,他著急地看向墨歸,解釋道:
“小公爺,不管您查到了什麼,您要相信在下,在下對官家是一萬個忠心啊!”
他想要再從墨歸這裡套出一些話來,可墨歸不再給他機會,隻淡道:“左大人,本官隻相信證據!”
說罷,他未再看左大人一眼,大步出了宮去。
離開皇宮,阿泗就湊上來道:“爺,您沒見剛剛左大人的臉色,真是青一陣紫一陣,我瞧您再多說幾句,他立刻就會把紀元柏那老小子給賣了!”
墨歸不可能在宮裡說得太多,且他表現得太過明顯,左緒回去以後沒準會產生懷疑。
他要讓左緒著急,將人逼到懸崖邊,到時候不管遞給對方什麼,對方都會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