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伸手拉她,將她拽出了車廂,這才輕飄飄的回應,“不是你說的麼?”
小娘子噎住,側目輕瞪了他一眼後,取過青蘭遞來的帷帽戴上,率先朝上山的入口而去。
帝王盯著她柔美的背影瞧了片刻,這才踱步跟上。
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在他眼前晃一下,便能驚豔時光,在他的生命中激起層層波瀾。
他又何嘗不知她在顧慮什麼,無非是擔心他此時甜言蜜語,將來薄情負她。
那座皇城,葬送了太多太多癡女,但凡愛上帝王的,又有哪個得了善終?
哪怕深愛孝慈皇後的高祖,也做不到一心一意,人到中年廣納後宮。
有了前車之鑒,她遲疑退縮也正常。
到底是相處時間太短,她還沒有徹底了解他。
他唯有再寵她一些,再愛她一些,或許才能給她安全感,慢慢打消她的憂慮。
路過一片茶園時,雲卿緩緩停下了腳步。
微風拂過,吹起她帷帽的紗幔,一張芙蓉麵在薄紗中若隱若現。
她靜靜站在初夏的暖風之中,眺望腳下延綿數裡的茶花,鬱結多時的心口瞬間舒緩了許多。
原來恢複自由是如此的暢快!
她餘生都不想再入誰家的門,為誰執掌中饋,侍奉高堂,一輩子困在後宅之中,寸步難行。
更不想與誰一塊分享自己的夫婿,最後在嫉妒之中變得麵目全非。
雖然女子在這世上很難安身立命,但她口袋有銀錢,屆時多雇些打手,照樣能過得舒坦,快活。
蕭痕感受到了她的歡喜,那是發自內心的,一如四年前在江南初遇時的模樣。
後來入了京,嫁了人,他似乎再也沒見過她這般明媚的笑容了。
或許……她真的更適合外麵無拘無束的生活。
那座皇宮束縛了他的一生,他真要將她也拽進去,困她一輩子麼?
失去了自由,她會不會如同盛開的嬌花,在滿堂富貴裡一點一點走向凋零?
“很高興?”他含笑詢問。
雲卿偏頭睨向他,眉眼彎彎,連鬢角飛舞的碎發都染上了笑意。
“陛下,您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遊曆天下,寄情山水,感受這田園之美。”
蕭痕自是知道她淡泊寧靜,不似京中那些貴女一心隻想入宮為妃,追求富貴榮華,保家族長盛。
她本生在錦繡堆裡,金尊玉貴,卻不遠千裡去江南,尋一處林間小院,在桃樹下怡然自得。
四年前那半個月的相處,讓他褪去殺戮與算計,享受到了身在帝王之家從未享受過的安寧。
這個女子,於他而言如同暗夜明燈,點燃了他的生命,讓他的生活不再枯燥無味。
如此佳人,叫他如何放手?
看著她姣如月華的清麗容顏,他再也按耐不住,猛地伸手圈住她的腰肢,於她驚呼聲中欺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並不激烈,好似細水長流一般,隻相互熨貼著,彼此交融。
雲卿仰著頭,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忍不住眨了眨眼,笑容幾乎要從眉目間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