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知道避嫌嗎?還是說他壓根就不在意朕會如何看待他?”
隆聖帝越說越氣,頓時怒火中燒,一腳踹翻了身旁的香爐。“昨日,蕭如諱又來請旨,一雙狗眼,天天盯著少禦首的空缺。一個二個,有恃無恐,這就是他們的為臣之道?”
“陛下,陛下息怒啊!”劉辟額頭冷汗直冒,慌忙跪地叩首。
“息怒?你讓朕如何息怒?司徒孝呈離京這幾日,怕也是去了涼州吧。
這幾人可真是兄弟情深呐。好啊,好得很。
狗東西,你來說。
是朕氣量狹小嗎!是朕妄加猜忌嗎?還是朕容不下他們?”
……
劉辟跪地俯首,半字未敢多言。
隆聖帝走到榻前,緩緩坐下。許久之後,方才長歎一口氣。
“等涼州戰事有了結果,朕也該好好收拾某些人了。”
對於隆聖帝而言,他除了需要知人善用,恩施萬民。還需要製衡朝堂,鞏固皇權。他的所作所為,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
大周延續了數百年,自然有昏君,也有明君,有庸君,也有仁君。同樣,大周的朝廷,無論忠臣還是佞臣,無論能臣還是寵臣,這都必不可少。
朝內忠臣多了,思維局限,往往會過度保守,這就必須要有佞臣來調節。
能臣多了,皇權不顯,君王容易被架空,這就需要寵臣來製衡。
就如同文官與武將曆來都不合,是因為他們天生不合嗎?並不是。
韓忠要是跟司徒文親如一家,隆聖帝怕是連覺都睡不著。
其實,沒有所謂的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在意你會不會謀反嗎?不。他隻在意你有沒有能力謀反。你是忠臣又如何?你能保證你的後代也是忠臣嗎?古往今來,忠臣之後謀反的並不在少數。
張啟聖是忠臣嗎?肯定是。韓忠是嗎?自然也是。隆聖帝對於他們同樣有所顧忌。
祖宗把江山傳下來,哪位帝王不想千秋萬代,皇權永固。
防範於未然罷了。
“南境與賀州安分嗎?”
“回陛下。據內衛近期送來的消息,鎮南王府的嫡庶之爭已是鬥得不可開交。武成王在賀州安守本份,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發生。”
聞此言,隆聖帝陰沉著的臉才略微有所舒緩。“朝內也就算了,外麵那幾人再不安分點,這大周的未來如何走下去。哎。”
“陛下,當務之急還是涼州之事啊。”
話到此處,隆聖帝的眼色由陰沉轉為了淩厲。“朕,此生之所願,首當其衝便是收複涼州失地。
待到朝內局勢穩定,朕當獎率三軍,禦駕親征。”
……
……
翌日。
涼州,武都郡。
此時的定平關烈陽當空,沙塵滾滾。
即便隻是辰時,此處也已炎熱無比。
宇文逸率領的康州軍已陳兵於關前,今日這一戰,無論對於他還是魏冉,都至關重要。
關前,康州軍旌旗獵獵,人山人海。
“威武!威武!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停!”隨著一聲大喝,宇文逸緩緩縱馬來到陣前。幾息之後,他手抬令旗,勒停戰馬,雙眼平淡的盯著麵前的雄關。
其身旁兩側為龍驤營精騎,一眾馬卒,全部手持強弓,身披鱗甲。胯下戰馬更是齊聲嘶鳴,響鼻如雷。
而宇文逸身後排著一列列用以先登的重裝步兵。這些步兵乃是康州軍中最為精銳的一營。此營兵卒皆高大而壯實。身披厚重的鎧甲,手抬碩大的塔盾,數十架雲梯屹立於步兵方陣四周。
“起!”
宇文逸令旗一揮,位於中軍方陣內,幾輛巨大的衝車被緩緩推出。數十架投石車也已準備就緒,巨大的石塊堆積在旁,石上紛紛裹著油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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