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無可退,他自然會掀桌子。若非重心在寧毅和司徒文的身上,隆聖帝忍不了那麼久。
將紀月華帶在自己身邊,也許,算是一個台階。堂堂一朝公主,偷偷出宮離京,紀隆聖真的會不知道?彆說笑了。
想到此處,徐平不禁搖了搖頭。人不為己,自是天誅地滅。司徒嫻韻的出發點不管是什麼,她所做的事沒有一件不是為了自己。便是如此,紀月華不可負。
這個台階,我也不下……
看著徐平搖頭,紀月華略帶不解。“你搖頭是什麼意思?鱉孫,難道你真想送我回去?”
“不送了!你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徐平淡然一笑。“彆搗亂就行!”
至於皇帝與月季花,將來的事,那自然要將來再說。一切,尚未有定數……
靖北王府門前,薛若薇眺望著遠方,眼神中的落寞與孤寂表露無遺。隨著徐平的離去,其內心也變得空落落。
“小姐,回府吧。”鶯兒低頭輕聲說道。
聞言,薛若薇搖頭不語。
見狀,鶯兒微微躬身。“您就這般在意靖北王府世子嗎?”
“此話何意?”薛若薇黛眉微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小姐,又是薑雲裳、又是紀月華,還有那個司徒嫻韻。徐世子的身邊滿是這些鶯鶯燕燕之人,依奴婢看,他可不像是您的良人呐。”言罷,鶯兒將頭低下,餘光卻注視著薛若薇臉上的表情。
本以為這樣說會引得對方心意煩亂,卻見薛若薇展眉輕笑。“做人要知恩圖報。永寧救我於水火,我自當侍奉在其身旁。
偌大的王府不會隻有一個女人,我也從未將自己當作王府的主人。他需要我,我會在此守候,他若不需要,我亦會離開。
我沒有司徒小姐的才思,也沒有月華公主的身份。能在王府照顧他的起居,就是一種幸運了。”言罷,薛若薇轉身朝向府內走去。“鶯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小姐何出此言?”鶯兒雙目微微收緊。
“感覺。”薛若薇回首望去,而後長歎了一口氣。“你自幼與我朝夕相處,已經有十餘年了。有什麼不能明說嗎?”
“……”鶯兒糾結一番,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忍了下來。薛若薇對於徐平的感情已經很深了,挑明一切,暫時還不可行。“奴婢自然是為了小姐好,豈會做出對不起小姐的事?”
聞言,薛若薇搖頭否決。“對不起我不要緊,不要對不起永寧。”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府內,院牆外,一名黑衣男子悄然離去。
此時的司徒府內,司徒嫻韻側躺在床上隨意的翻看著麵前的文書。
“小姐,人已經走了。”秋兒躬身施禮。
“那又如何,走了就走了唄。”司徒嫻韻伸了個懶腰,隨即緩緩坐起身來。
這樣的反應倒是讓秋兒有些納悶。“您那麼在意徐家世子,為何不去相送呢?”
聞言,司徒嫻韻笑著給了對方一個腦瓜崩。“我去送他,他就不走了?改變不了的事情就不要白費功夫,有這時間,還不如把賬算清楚。”
“送去龍驍營的糧草輜重已經清點了好多次啊,不會出錯的。”
司徒嫻韻小腳一翹,而後捋了捋身上的紗衣。“那是自然,過了本小姐的眼,怎麼可能出錯!咱們如今要算的是他後續的糧草用度。
他率軍入梁不是前線的首要目標,南征之戰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批糧草撥付下去,後續的糧草軍需就會以孫國安和公孫禹為主。前線吃不得敗仗,歐陽正奇自領一境,皇帝讓他自籌是無可厚非的,其餘二州的兵馬可就不同了。”
聽她這麼一番說道,秋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小姐,那咱們還需要去青州籌集後續嗎?您的父親已經有些不滿了?”
“鼠目寸光。他除了會貪銀子,還會做什麼?不必在意。”說著,司徒嫻韻將身前的文書再次翻看了一會。“你去將青州和幽州的田冊與丁冊弄來,不要經國稅司,免得他囉嗦。”
“……”秋兒嘴角一顫。“小姐,那可是您的父親。您這樣做,被他知道了又該數落您了。”
“父親也好,三叔也罷,他們要是靠譜一些,小姐我何需如此?”話到此處,司徒嫻韻站起身來。“待清點完賬目,青、幽二州的稅糧照著冊子加倍收繳。此事,我直接與爺爺說。”
“這……這怕是有些難啊。”
司徒嫻韻黛眉一皺,聲音也隨之深沉了許多。“收不到就去借,借不到就讓青州的府兵下鄉去搶。本小姐隻要銀子,搞不到銀子和糧草徐平打個屁的仗。
皇帝隻要把糧草和軍餉一卡,他在外境還怎麼蹦躂?”
“小姐,徐世子領兵數萬,可以以戰養戰啊。”
“駐軍大梁,沒有站穩腳跟之前就去劫掠他國,那是找死。
打仗打的是後勤而不是刀兵,沒有後勤保障,韓忠去了也得吃敗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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