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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禹的敗退算不上很高明,若非陣前有失,顧紹並未打算深追。
隨著一夜追襲,唐禹所部狼狽不堪,兵卒丟盔棄甲,旗幟歪斜。這些敗兵逃跑的速度並不快,還時不時的回頭放箭。
對此情形,顧紹心中也有幾分生疑。回想交手之初,對方指揮若定,周軍也是頑強搏殺,此刻這般輕易潰敗恐有伏兵誘敵之計?
雍城的主力均已調往析津,嶽山的援兵也在路上,唐禹敗退的路線是嶽林,嶽林地勢平坦植被稀疏,不是伏兵的上好位置。
念及此處,顧紹放慢追擊速度,仔細觀察著周圍地形和退軍行陣。
見對方緩行,唐禹亦是放慢速度,派出大量哨騎查探。
日出東隅,晨曦拂照大地,隨著追擊距離拉長,顧紹越發覺得有詐,果斷下令停止追擊。
聞令,眾將麵麵相覷。“將軍,為何停止行軍?”
顧紹沉聲道:“周狗敗得太不尋常,恐有埋伏。傳令大軍緩行,且先觀察,再做打算。”
此時,唐禹收到哨騎回報,心中暗道不妙。思索片刻,他大聲一喝。“來人!”
“將軍?”
“傳本將軍令,嚴整軍容,不要再丟棄甲胄與輜重。
派些弓手伏於兩側林中,遇敵齊射,步程要遠,精度要低。無需組織,盲目阻截便可。”
“諾!”
……
許久過後,接到探馬回報的顧紹再次心中起疑。
“將軍,對方退軍齊整,沿途已無丟盔棄甲之態。”
“再探,再報!”
“諾!”
難道不是伏兵而是緩兵?經過一番思想鬥爭,顧紹決定再次追襲。
“將軍,您不是說……”
“兵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就算有埋伏,嶽林亦非上佳之地。以我軍實力,也能從容退回。”言罷,顧紹抬手一揮。“丟棄隨軍重物,加緊行軍,務必將之剿滅。”
與此同時,宇文蕭在營中聽完探馬回報,嘴角微微上揚。
顧紹連夜追襲,已至二百餘裡,時機到了。“來人!”
“將軍。”
“傳本將令,差信卒快馬前去紫萍求援,言辭懇切,引其率兵介入。”言罷,宇文蕭大步朝向校場走去。
“諾!”
兩個時辰後,一名郡守府衛快步入堂稟報。“郡守大人,外麵有大周信卒求見。”
“哦?大周的信卒來我紫萍做甚?去將人引進來。”
待入府內,信卒恭敬施禮。“大人,我家將軍唐禹遭敵軍追襲,如今局勢不明,懇請郡守大人出兵相助。”
“析津而來?”張安麵帶疑惑。
“正是……”
“簡直荒謬!既是前線所部,何以本官前去相救?紫萍不過八千守軍,又如何能將之救回?”
“追軍不過數萬,唐將軍麾下亦有上萬兵卒,若大人願前往相救,南安狗賊或疑有伏,當不會再進。”
聞言,張安在房內來回踱步,細細思考著利弊。半炷香過去,他卻是依舊未曾點頭。“你家將軍退兵當回雍城,何以往紫萍而來?”
“並非往紫萍而來。郡守大人,三國於析津交戰,退軍雍城之道被截。無奈,我家將軍現引兵往嶽林而去。”
“沒有王爺的軍令不可出兵。還請回報一聲,本郡力所不及,萬望見諒。”
聞言,信卒站起身來。“大人的意思是要見死不救?
我大周於前線屯兵數萬,兩國結盟,若是大人如此行事,我主也當引兵退出梁境。
告辭了!”話到此處,信卒大步朝向門外走去。
看著其人離去,張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大喊一聲。“小兄弟且慢!”
“大人還有何事?”
“哎!”張安長歎一聲,而後拍了拍信卒的肩膀。“你且下去休息,本郡這就點兵五千,隨你前去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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