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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析津城內。
“你聽說了嗎?南安糧草不足,軍心渙散,連大將楊定都被擒了,營中還有不少逃兵呢。”
“我也聽說了,依我看,南安不行,就連前軍大將都被擒獲,咱們大梁的軍隊是不是該趁機進攻?”
“彆輕易相信謠言,說不定是南安的詭計呢?”
“放屁,連他們的將軍都被活抓了,這還能有假?依俺看,就該趁他病要他命。”
隨著謠言越來越多,薑安民心中開始動搖。“來人,去請徐平來此。”
不一會,徐平快步而來。“王爺,那麼晚了找我何事?”
薑安民皺著眉頭沉聲說道:“你可聽說蘇北石軍心不穩之言?”
“此事到處都在傳。”徐平點頭。“徐某確有耳聞。
王爺,此事不可輕信,夏季將過,當駐守以待新糧,蘇老賊比咱們急。”
徐平這麼一說,薑安民歎了口氣。“這個本王自然知曉,可這些言論已在營中引起不小的騷動。
還有,這兩日蘇北石的部將一直在城前挑釁,我軍一旦迎戰,他們就敗逃。
這群狗東西,去之複返,接二連三,搞得城內士兵心情頗為煩躁。
如今天氣炎熱,他們天天過來罵陣,實在是叫人忍無可忍。”
“王爺打算率軍襲營?”沉思片刻,徐平餘光掃了對方一眼。紫萍可以偷取,析津可丟不得。“此事還需謹慎考慮。若是貿然出擊,很可能中伏,拒守方為上策。”
聽聞此言,薑安民猶豫了片刻。“如果此事做實呢?
徐將軍,嶽山馳援的兵馬明日便到,即便真有設伏,也不會危及析津。
為將者,自當果敢。既有此機,或可一試。
若勝,當大有斬獲。即便敗,亦無傷大礙。”
大礙是沒有大礙,萬一特麼被人生擒了咋整?徐平嘴角一撇。“王爺打算派何人前去襲營?”
“既是襲營,當以勇將為先。本王麾下上將未至,自當本王親往。”言罷,薑安民朝徐平投去一個期望的目光。“徐將軍麾下戰將驍勇,何不與本王同去?”
“……”竟特麼扯犢子。這要是個坑,去了還得了?徐平想都沒想就開口回絕。“王爺言過了。
楊定新降,不可用之。張掖已回西營休整,且連戰數日。徐某麾下無大將可用,還請王爺見諒。”
“張將軍不在?哎!本王早就說了,不必出城分兵立寨,徐將軍太過謹慎。”薑安民眉頭皺起。“對了,唐禹將軍有消息嗎?
本王的探馬回報,他已往嶽林而去,想必能甩開顧紹的追兵。”
“尚未有所回報。”聞言,徐平微微搖頭。“不過,應該沒有大礙。
王爺若要率軍襲營,還請萬分小心。”
張掖在就有鬼了,他早就率玄甲衛繞道嶽林而去。
……
嶽林地界,馬蹄聲如哄雷,揚起陣陣煙塵,顧紹率軍一路緊追唐禹。
雙方兵馬相距不過二十餘裡,唐禹躍馬在前,不時回頭張望。“顧紹此人,不光勇猛有餘,倒也是頗為謹慎。讓後軍再加快些腳程,今日拂曉,他當不會再追。”
“紫萍那邊尚未有消息傳回,咱們將之引入嶽林是否有些倉促?”
“無妨!他若不來,宇文蕭便會截斷糧道。”言罷,他雙腿一夾,快馬而去。
一路上,唐禹毫無章法的阻截,更讓顧紹確定了對方隻為緩兵。“追!今日定要將此周狗拿下!”
兩方人馬在嶽林的小道上疾馳,馬蹄聲、鎧甲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嶽林之中,樹木茂密,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
唐禹一邊策馬狂奔,一邊留意著身後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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