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想通了嗎?想通了我就讓司機去接你……”
手機裡沒任何聲音,他皺著眉,要不是看到還在通話中,他還以為顧晚秋把電話掛了。
厲謹行心下不滿,語氣加重透著不耐煩:“顧晚秋,說話!”
耳邊傳來風聲,他一時分不清是手機裡那邊傳來的風聲,還是他這裡的風聲。
忽然傳來一陣巨響,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好似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他的心臟不斷的收緊,他語氣忽然慌亂起來。
“顧晚秋,你那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一陣雜音,聽著就像拳頭打在沙包上的悶響,伴隨著的還有幾聲痛苦的嗚咽。
他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未知的事情更讓人害怕,在這短短幾秒鐘,厲謹行就覺得漫長的好像過去了一年,他僵硬的站在那兒,手裡的手機好似化作了一把刀,隨著裡麵的雜音傳來,那“尖銳”的地方仿佛一點點劃破了他的掌心,痛覺從手掌心裡傳到了全身每個角落,隨著血液流動。
他疼的瞳孔都微縮了一下,後背發涼,在這樣的天,他居然硬生生的怕出一身冷汗。
厲謹行內心無比煎熬,祈禱顧晚秋能在手機裡說出一句話,哪怕罵他一句也好,可什麼聲都沒有,就連那陣雜音也戛然而止。
通話結束,厲謹行手指顫抖的撥出去,這次裡麵出了聲,是一段冰冷的係統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厲謹行用力握緊手機,那樣的力道都擔心他把手裡的手機捏壞,本來已經下車的他又回到了車裡,車門關的老大一聲響,把前邊的司機嚇了一跳。
司機很會看人眼色,在車裡的時候看不到厲謹行的表情,就聽到他剛才接通電話喊顧晚秋。
“去墓地,快!”厲謹行嚴詞厲色。
“是。”司機在厲謹行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啟動了油門,聽到門關上後就已經轉著方向盤出去,無意間他瞥到了厲謹行蒼白的臉色,他給厲謹行開了這麼久的車還是第一次見到厲謹行露出這樣的神態。
厲謹行給人的感覺就是薄涼,他把感情看的不重要,對顧晚秋是在意,但在外人看來不夠深愛。
無論是對待感情還是其他事上麵,厲謹行都表現的過於冷靜,一雙能看透一切的雙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仿佛什麼事都不會脫離他的掌控,但這一刻,他麵露恐懼,連身體都在顫抖。
這一切都是因為顧晚秋,厲謹行比他想的還要在意顧晚秋,或許這個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把車開快點!”
司機應了一聲,他車技很好,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
厲謹行打開手機看著定位,忽然發現定位在快速的移動,顧晚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忽然給他打來電話卻不出聲,為什麼手機忽然關機,為什麼那個被安裝了定位儀的手表會在這個時候迅速移動。
目前定位儀顯示已經離開了墓園,厲謹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去追定位和去墓園這兩個選擇中猶豫不決,他現在已經猜到,顧晚秋多半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半晌後,他做出決定,還是讓司機把車往墓園方向開去,至於定位儀的方向,他另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去追。
天邊忽然傳來“轟隆——”一聲,漆黑的天亮了一瞬,這是打雷了,車開到一半,滴滴答答的雨聲傳來。
天都有不測風雲,何況是人?所以他憑什麼覺得把顧晚秋一個人扔在墓地裡她不會出事?
厲謹行呼吸一窒,手心裡冰冷一片,他不願意往壞處去想,但大腦是不受控製的,隻要一想到顧晚秋因為他自大的判斷而出事,他就控製不住的慌亂,自責。
車窗外凝結了一層氤氳水汽,外麵景物朦朧,在車內還不覺得有什麼,就是覺得發悶喘不過氣,厲謹行打開車窗,才發現外麵的雨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一路上,司機把車開到最快,一路上都在闖紅燈,慶幸這個時候是晚上,去墓園的那條路也沒什麼車不會出現堵車。
就是下雨天稍稍影響了視覺,這就太考驗開車技術了,不僅要把車開快還得開穩不打滑。
終於到了墓園外麵,車裡有傘,這時候的厲謹行就像是狂怒中的獅子,哪還記得打傘這種事,一停下車他就打開車門出去,大雨斜飄直接往他臉上打去,他摸了一把臉,張嘴喊道:“顧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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