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顧子軒聲音哽咽,跪著挪到蘇文嫿麵前,抓緊了蘇文嫿的手。
曾經顧子軒的手,白皙細嫩,雖然也善騎射,但畢竟是嬌養的哥兒,手又軟又滑的,而今握著自己的這雙手,極粗,指甲裡都染了灰塵,常年握劍扯韁繩,手指間布滿老繭,繭子很硬,紮的蘇文嫿的手生疼。
可蘇文嫿並不覺得疼,反而直接握住了顧子軒的手。
“回來了就好!”
蘇文嫿是發自內心的感慨,多餘的話根本說不出來,眼淚自己落下來,都不經過大腦的控製,明明她是根本不想哭的。
屋子裡響起哽咽的聲音,幾乎是所有人都哭了。
顧子軒的變化,足以證明他在西北吃了多少苦,這一身的冷肅殺氣,又是經曆了多少場廝殺才能形成?
我得軒哥兒在西北,受苦了。
蘇文嫿泣不成聲,顧子軒在低聲安慰,哭了好一會兒,雪茹道:“姑娘,還是先讓哥兒坐下喝口水。”
“對對……”
蘇文嫿把人按下,顧子軒坐在她身邊,這才看了一圈,人都在,獨獨少了顧子陸。
“老五呢?”
眾人看向蘇文嫿,蘇文嫿這才把顧子陸出去的事情說了。
“還沒回來?”
顧子軒也十分驚訝,他開口道:“這件事交給我,我派人去找……”
正說著話,外麵有人來報,說是柳淙將軍請顧子陸過去說話,想是公事,蘇文嫿便沒有阻攔。
儘管顧子軒回來了,但依舊很忙,在家待著的時候少的很,而蘇文嫿也在這幾天得知了永安侯府傳來的消息。
顧信琅,死了。
匈奴人專門搶劫達官貴人的宅子,永安侯府也在其中。
這些匈奴人攻入了永安侯府燒殺掠奪,顧信琅奮起反擊,但寡不敵眾,當場就涼了。
老夫人鄒氏受驚病重臥床,文媽媽為了保護老夫人重傷不醒,佛堂禮佛的宋小娘更是直接一頭撞死在佛堂……
各種事情一樁一樁,一件一件的傳來,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之中,永安侯府是死傷最多的,聽說府裡不少值錢的東西都被搶劫一空,這讓本來就在走下坡路的永安侯府,更是雪上加霜。
孫媛雖然逃過一劫,但人也受傷了,現在整個永安侯府,竟然找不出一個人可以主持中饋,乃至於顧信琅的屍體在大堂停了三天,都沒人主持發喪。
曾經高高在上的永安侯府,現在也沒落了,凋零了,分文不值的那種。
“姑娘不知道,顧大人的失守在廳裡停了三日了,連發喪吊唁的都沒有,整個侯府亂作一團……”
冰槐是個八卦的,忍不住嘀嘀咕咕。
蘇文嫿起身:“走,過去一趟。”
“姑娘!”冰槐急了:“憑什麼咱們過去啊?”
“去瞧瞧,另外,我不是義女嗎?”
說句不好聽的,一個孝字能壓死人,若是以前她絕對不會管的,現在顧子軒做了一品大將軍,顧子陸會試的成績眼看著就下來了,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她這個義女也得過去做做表麵功夫。
“總之,看一眼就回。”
反正做足了戲便是。
蘇文嫿要去,冰槐和雪茹便都跟著。
到了永安侯府門口一看,好嘛,門口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想去年老侯爺沒了的時候,雖然喪事辦的亂七八糟,但好歹還有不少奴才在門口迎客,院子裡麵也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鬨,至於現在。
那真的是冷冷清清的,連個人都瞧不見。
冰槐忍不住道:“怎麼連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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