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有快兩年沒見蘇六姑娘了。”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與以前不同，現在的聲音更加成熟，更加穩重，再也聽不出半點少年的爽朗清脆。
蘇文嫿笑了笑：“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歡我的，所以才這麼久未見。”
趙徊光再次望過來。
男人的五官更深邃了，明黃袍子上繡著張牙舞爪的金龍，龍目滾圓，威嚴肆意。
蘇文嫿麵無表情，趙徊光更是淡然從容，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蘇文嫿是豁出去了，而趙徊光，則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原來你知道我的心思。”
“不，才知道的。”
蘇文嫿繼續飲茶，眸子盯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天色。
在皇宮裡看夕陽還是頭一次，在皇宮裡賞月也是頭一次，此時明月東升，太陽卻還沒有完全落下，整個世界陷入一種朦朧模糊的昏暗之中。
“隻是不知道，你對我的喜歡，是皇帝的喜歡，還是，謝二的喜歡。”
蘇文嫿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足以讓趙徊光呼吸微滯。
年輕的皇帝擁有能讓所有女人尖叫的麵容，這麵容讓他騎馬遊京城的時候，收獲了不少女兒家的瓜果絹帕，而今這樣的麵容，卻在蘇文嫿這裡，討不到半點便宜。
他捏著茶杯，低頭沉思。
皇帝的喜歡，還是謝二的喜歡。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皇帝的喜歡當如何，謝二的喜歡當如何。”
二人說著話，周圍宮女有條不紊的開始上燈，昏暗的宮殿逐漸明亮起來，有人已經跟太皇太後彙報說皇帝來了，但還是沒有一個人出來。
所有人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全都無視了坐在廊下吃吃喝喝的兩個人。
“皇帝的喜歡，受不起。”
蘇文嫿平靜開口：“睿親王的喜歡，我都受不起，更何況皇帝？我在永安侯府過得不好，還可以靠著娘家和離，若是在皇宮過得不好，便隻能去死了。”
“蘇文嫿！”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狠狠攥住，男人力氣很大，帶著成年男子才有的力道，這讓蘇文嫿更加確定，趙徊光已經不是曾經的少年郎，他已經在不知不自覺之間，蛻變成一個足以主宰天下的男人了。
蘇文嫿連掙紮都沒有掙紮，在古代最大的boss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跟顧信琅在一起的時候，她還能謀劃一下，掙紮一下，現在，真的屁用沒有。
既然沒用，何必浪費力氣，還不如躺平。
於是她繼續安靜的坐著，反問：“難道皇上，會同意和離？”
這話就是個笑話。
從古至今，隻聽說後宮女子有被打入冷宮的，從未聽說過，後宮的女人，有和離的。
外麵的人家，主母是主母，妾是妾，妾不過是奴才，而皇宮裡的女人，皇後，貴妃，妃，嬪……
哪一個都是主子，伺候不好哪一個都不行。
這就是區彆。
“那謝二的喜歡又怎樣？”
趙徊光下意識攥的更緊了。
蘇文嫿覺得很疼，但還是沒有掙紮。
“謝二的喜歡，那就好辦了，我可以指著謝二的鼻子罵他，你腦子有病吧，怎麼想的？我都能做你娘了，你喜歡我？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直躲在旁邊聽候吩咐的鄭公公都快瘋了。
這蘇文嫿真是膽大，指桑罵槐呢？
哦，也不是指桑罵槐，是指桑罵桑呢！
鄭公公看向趙徊光，他在趙徊光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怒意。
到底身份變了，做了皇帝，自然不必再隱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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