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娘這會兒哪有心思管這事兒,忙不迭地說:“都是一個叫來福的管家給了我們倆二兩銀子,要我們過來這樣說的。大奶奶饒命!”
全場一片嘩然。
事已至此,真相水落石出。
“來福……”丹娘眯起眼眸,輕輕在唇齒間咀嚼著這個名字。
天色徹底暗了下去。
圍在沈家門口的人早就散了,隻留下一灘血跡。
而另外一邊的馬知州府內也準備擺晚飯了。
天氣熱,馬夫人乾脆命廚房準備了幾色涼粥,佐以新鮮的小菜,倒也爽口清新。
馬秀蘭正歪在榻上看她的詩集,想要給自己肚子裡多裝一點墨水,日後好在那些詩會上拔得頭籌。
“跟你說了多少次,正經的管家你不學,非要看那些個東西,爺兒們是喜歡,可你也不能整日抱著看呀。”馬夫人進屋來,見女兒還沒收拾衣裳準備用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自從上次在宋竹砷兩口子的喬遷宴上丟了麵子,馬夫人就對女兒嚴厲多了。從前一些事情她都睜隻眼閉隻眼地過去了,但現在可不同。
連著被母親訓斥了好幾次,馬秀蘭就懨懨地提不起勁兒來。
“母親,您又吵吵什麼。”
她嘴上這麼說,身子還是很順從地坐起來了。
“還不趕緊的,給你們姑娘收拾一下。”馬夫人沉著臉吩咐左右丫頭。
兩個丫頭圍著馬秀蘭很快就給她重新梳妝好。
馬夫人領著女兒去了前麵的正廳用飯。
馬大人已經開始吃了。
過去給父親見禮,馬秀蘭也乖乖坐下。
正吃著,屋外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沒等母女倆回過神,隻見馬大人身邊的一個心腹進來,貼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馬大人重重擱下碗筷,衝著馬秀蘭罵道:“不知好歹的丫頭!整日家的不學好,就知道玩這些醃臢的鬼把戲!”
馬秀蘭被罵懵了,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
她可是父母唯一的嫡女,從小都是千嬌百寵長大的。
除了兩個嫡親哥哥,她一直都是家中最特彆的存在,平日裡馬大人夫婦倆彆說打罵了,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爹爹,女兒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責罵?”
馬夫人也想替女兒說兩句話,但看著丈夫鐵青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還是再等等,萬一真是這個糟心的丫頭又闖了什麼禍事,自己冒冒失失開口,豈不是更加不妙?
馬大人火大:“是你讓來福去雇人到沈家門口鬨事的?”
“啊……”馬秀蘭手裡的筷子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
她心虛不已,眼神慌亂,磕磕巴巴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個囫圇句子:“爹爹,不、不是……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話,馬大人氣得火冒三丈:“你這丫頭!!為父不指望你能同你的哥哥們一樣,為家裡做點貢獻,最起碼你也不該敗壞家族名聲!現在外頭都傳遍了!你不要臉,我們一家人還要呢!”
馬秀蘭趕緊跪在地上,哭得直喘氣。
“爹爹,女兒錯了,女兒隻是想給那個宋丹娘一點教訓,誰讓她上次在宋竹砷的喬遷宴上那麼不給女兒麵子……女兒這樣做也隻是為了能讓父親多些榮光。”
這話不說還行,一說就如同火上澆油。
馬大人怒極反笑:“為我多些榮光?你見過這般給家裡增光添彩的?”
他深吸一口氣,吩咐下去,“來人,給大小姐賞五十下手板,打完了拖進房內關禁閉,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才準出門!另外,停了她的月例銀子,她屋內上下所有丫鬟小廝的月例銀子減半!直到她禁足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