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藏在桌下的另一隻手捏緊了,全無放鬆。
看到這兒,丹娘心中有數了。
她垂下眼瞼,一言不發,隻當作沒瞧見。
一頓飯吃完,也已經過了午後。
丹娘剛要辭彆,那淺藍裝的女子就蓮步款款來到她跟前,福了福笑道:“夫人這是要走了,那就由我領你去吧,我家嫂子說了,您可是貴客,我還有好些個體己的話想與夫人您說呢……都說您是個最和氣可親的人了,今日瞧著果真如此。”
“大約是你聽錯了。”丹娘微微勾起嘴角。
“啊?”女子吃了一驚。
丹娘又道:“我與你嫂子還有些話要說,不急著走。”
正說著,方才去送客的馬秀蘭回來了。
丹娘便開口:“你說要送我酪皮子的,我可在這兒等著了,你預備讓我等多久呀?”
這語氣半開玩笑,配上她那盈盈勾起的嘴角,將馬秀蘭一腔怒火消得乾乾淨淨。
馬秀蘭彎起眉眼:“瞧你說的,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呀,你跟我進裡屋去吧,你要的酪皮子隻有下人備好了,回頭給你送馬車上。”
丹娘知道,這是她有話要跟自己說。
兩人才走了兩步,那女子又攔住了丹娘。
“嫂子,我今日也是頭一回見夫人,你也叫我與夫人親近親近,橫豎往後咱們家也是要常在聖京住著的,怎好叫我怠慢了夫人。”
女子嬌滴滴地說著,聲線圓潤,顯得尤為天真可愛。
隻是,配上這婦人裝扮,看得丹娘很是不適應。
馬秀蘭冷冷瞥了一眼,頗有點皮笑肉不笑道:“不忙,你既說了咱們家是常住這兒的,往後還怕沒機會麼?”
“是啊,我與你嫂子多時未見,有好些話要說,待以後得空了,我專程請你們二人過府,自然有的是親近的時候。”丹娘笑眯眯地補了一句。
有了丹娘這句話,那女子隻好妥協,又福了福將路讓開。
這一路跟著馬秀蘭去了她的院子。
裡屋裡焚著香,淡雅清甜,窗棱支開一半,隱隱有微風灌入,偏巧衝淡了這一抹香氣,顯得更加捉摸不住,倒是剛剛合丹娘的喜歡。
馬秀蘭命人送了茶水來,便屏退左右,這會子屋裡隻剩下她們二人。
沒了外人,馬秀蘭維持了一整日的精神也瞬間懈怠了。
她歎了一聲,愁眉不展:“你今日都見著了吧。”
“那是你家……小姑子?”丹娘試探。
話音剛落,馬秀蘭就瞪起眼睛:“哪裡是什麼小姑子,是我那弟媳婦!還是堂兄弟家的弟媳!”
噢,原來不是姑嫂,而是妯娌。
這也能解釋為何那女子作婦人裝扮,卻留在文家了。
丹娘點點頭:“既是堂妯娌,又為何跟著你們一道入京?”
而且目前瞧著,這女子是住在文家的,且隱隱有想取代馬秀蘭成為文家女主人的苗頭。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馬秀蘭聞言,眼眶瞬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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