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天大的醜事。
雖說男人狎妓本是常事,但沈武身量還未長開,親事都沒說上,這要是傳出去了,哪家好人家願意將姑娘許給他,豈非癡人說夢?
再者,病了的是沈武,又不是沈瑞。
多虧了沈武年輕,身子底子還成,一番猛藥下去,總算將病根兒給除了,但身子骨到底掏空了不少,整個人虛得很,如今還躺在床上養著呢。
這來來去去求醫問藥的銀錢就不知花了多少,再看看唯一的心愛的兒子居然被折磨成這般模樣,三房兩口子如何不心痛?
三老爺直接將妻子痛罵一通。
三太太無言以辯。
畢竟,管孩兒的事情屬於內宅範圍,是她分內之事。
自己受了氣不說,兒子還遭罪,換成誰心裡都過不去,尤其當她聽兒子說,是二堂哥帶他去的,那一刻三太太想生吞了長房的心都有了。
這才有了接連幾日找上門要說法的戲碼。
按照三太太的想法,這事兒長房沈瑞最起碼要承擔一半。
銀錢長房出,還得讓沈瑞去安撫自家兒子備受摧殘的心,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這般簡單的小事兒,到了沈夫人的跟前就成了他們三房的責任了,全然不提沈瑞半個字的不是。
想起前幾日沈夫人與她說的話,三太太又氣又傷心,眼眶頓時紅紅的,口中恨恨不止:“誰不知她偏心老二,連這種事也要護著,若非沈瑞帶壞我兒,我家武兒又怎會遭這個罪?如今,她連銀錢都不想出,就想把我們三房拒之門外,你說說……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她氣呼呼,“我家武兒是個最老實本分的孩子,咱們一家子來聖京也沒幾年,那會子剛來的時候他才多大?屋子裡連個丫鬟都沒備呢,他怎麼就著了這個魔了?”
見三太太哭得傷心,丹娘也不好說什麼。
原來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難怪三太太隻是在府裡鬨騰,到外頭卻不說半個字。
真要是鬨大了,怕是沈家所有人都麵上無光。
垂下眼瞼,丹娘心緒複雜。
三太太終於哭夠了,拿著帕子擦了擦淚痕,頗有些涼涼道:“她是你婆母,你護著她說話也是有的,隻是我心中這口氣不出不快,彆惹急了我,到時候誰都彆想好過!大奶奶,我曉得你是個好的,若非萬一,我也不願得罪了你……事關我兒,我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撩起眼皮,丹娘微微蹙緊眉尖:“瞧您說的,一筆寫不出個沈字,即便我再如何想撇乾淨,終歸也是一家人。嬸母的心情我是明白的,我也是為人母的人了,若是換成我的兒子這般,怕是今日比嬸母您還生氣跳腳……”
三太太一聽,淚又湧了出來:“誰說不是。”
“可您這樣鬨騰,非但不能依著您的想法把事兒給辦了,反而……會將自己陷於困境。”
丹娘話鋒一轉,眼前哭得臉上脂粉糊了一堆的婦人滿是錯愕,好一會兒三太太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侄媳婦這話是何意?”
“三嬸您想想,這事兒說到底真正被困住的隻有您與堂弟……太太那頭大可以說與自個兒無關,畢竟我們二弟並沒有真的牽扯其中,真要鬨開了……真正傷了顏麵的,還是嬸母的兒子。”丹娘語氣隱晦,也算是直白。
三太太愣住了。
大大的眼睛瞪圓,裡麵寫滿了難以置信。
丹娘沉默著低頭。
其實,這也是沈夫人一直堅持咬死不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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