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白一弦,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一條性命,剛才還鮮活的跟自己說話,轉眼便躺在了地上死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其實白一弦剛才聽春蘭說的話,其中疑點甚多,他基本能斷定春蘭是在說謊。
她既然是在說謊,矛頭指向的又是賢妃,可見賢妃在這件事之中,應該是無辜的。
當然,並不是說,陷害蘇昭儀和左書秋的事情無辜,而僅僅是指的縱火這件事。
原本白一弦已經想好了如何詢問春蘭,讓她說出實話,可沒想到,春蘭竟然直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現在想想,春蘭一直表現的很淡然。一般的嫌犯,就算是彆人指使的,但被人指認,暴露的時候也會慌張和緊張一下子。
而春蘭,自始至終,即使在被流翠等人指認的時候,得知自己暴露,也不見緊張,更沒有驚慌失措。
後來,被皇上審問,被賢妃斥責,也同樣淡然無比,口齒伶俐,條理清晰,毫無緊張。
一般宮女,麵對皇上問話,哪有如此淡定的?
所以,莫非她從一開始,便心存死誌不成?因為一般人緊張恐懼,是因為害怕。而春蘭已經決定了去死,所以自然無所畏懼。
她是最為重要的證人,她一死,線索便斷了。
而最關鍵的是,春蘭這一死,看在皇帝的眼中,那便是死諫。
他和嚴青如何懷疑,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怎麼想。
死諫,這一招太狠了,直接坐實了賢妃的罪過,除非找到切實的證據,否則的話,賢妃很難翻身。
果然,皇帝見此一幕,怒道:“賢妃,你還有何話說?”
賢妃自己也懵了,卻仍自辯駁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是春蘭陷害臣妾的,皇上……”
皇帝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一個奴婢,寧願不要自己性命的勸諫你,可見其忠,這還能有假麼?你居然還是不知悔改,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德妃這會兒是什麼話都沒說,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根本什麼都不需要說。
她站在皇帝身邊,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冷笑。
賢妃還在為自己申辯,可皇上已經根本不聽了,他直接下令讓人將賢妃立即壓入天牢,聽候發落。
白一弦忍不住說道:“皇上,此案……”
皇上怒喝的打斷道:“夠了,朕什麼都不想聽。擺駕,回玉清殿。”
說完之後,皇帝便站起身來,怒氣衝衝的大步離開了。
“臣妾恭送皇上。”德妃行禮之後,站起身來,讓人將賢妃宮中收拾了一番,那春蘭的屍體也讓人給處理掉。
白一弦和嚴青就算想要繼續調查,都無能為力了。畢竟,這裡是嬪妃所在的後宮。
沒有皇帝的命令,他們是不可以在這裡逗留的。不能留在這裡,又如何查案?
德妃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大人,夜色已深,深宮後院,不便久留,兩位大人還是請吧。”
“下官告退。”白一弦和嚴青互視了一眼,隻得帶人離開。
一路之上,他們都沒有說話。白一弦現在的心情很是不好。
說起來,他自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是無往而不利。尤其是破案方麵,他自認自己在破案上是沒什麼天賦的。
但實際上,他來了這裡之後,遇到的案子當真不少。不管是與他有關的還是無關的,他都能在絕境之中找到證據,最終破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