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他一度以為,自己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天賦。
今天這個案子,他尋找到了春蘭話裡的破綻,一度也自信滿滿的認為,一定能讓春蘭說出實話,從而破解此案。
可沒想到的是,春蘭自儘了。而皇帝什麼都不聽,一意孤行,直接定了賢妃的罪。他連重新尋找證據都做不到。
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皇權至上的社會,皇帝真的可以左右任何人的性命和命運。
他抗爭不了,也無力抗爭。
一路無話,嚴青就算跟白一弦同樣明白,但他極為忠君,也不可能跟白一弦在背後討論皇帝。
不知不覺出了宮,嚴青便跟白一弦告辭,匆匆離開了。
言風問道:“公子心情不好?”
白一弦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賢妃跟隨皇上那麼多年,又生下了三皇子。
可縱然如此,事到臨頭的時候,皇帝依然對他沒有半點情分。他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情,不肯給她一個機會。”
言風皺皺眉,想要製止白一弦說下去,不由喚道:“公子,須知禍從口出,不得妄議皇族……”
白一弦沒聽,繼續說道:“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為,皇帝當時也在火海之中罷了。隻要他覺得威脅到他的生命,便寧殺錯,不放過。
果然天家無親,他看重的,愛惜的,隻有他自己的性命。”
“公子,彆說了……”言風再次提醒。
可白一弦繼續說道:“布置這個局的人,果然厲害。對方深諳皇帝的心思,將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在內。
哪一步,該怎麼做,皇上會有怎樣的心思和反應,他都算到了。”
言風皺皺眉,謹慎的往四周查看了一番,既然公子不吐不快,那他隻能儘力的保證周圍的安全,無人竊聽。
白一弦似乎是說給言風聽,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繼續說道:“你說,布這個局的人會是誰?
賢妃坐到這個位置,也不是好相與的,對方既能算計得了她,還在她身邊安插進春蘭,讓她這麼多年都無所覺,可見這布局之人的身份絕對不會低。
會是皇後?還是德妃以及左家的反擊?”
言風忍不住說道:“公子,你要適應。”
白一弦一愣,旋即點了點頭,閉嘴不再說話,他要適應。可如何適應的了?
這個社會,到底不是法治社會。沒有自由沒有人權,甚至沒有尊嚴,彆人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命運。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適應的很好了,可終究發現,自己骨子裡,還是適應不了。
經曆過現代那種法治社會之後,讓他如何適應的了這個古代的社會?
白一弦就真的覺得自己的胸中鬱結著一口氣,讓他胸悶的很。
他忽而想到,說不定有一天,他也遭人陷害,到了那時,皇帝說不定也像今天這樣,根本不看證據,直接將他問罪。
賢妃是皇帝的女人,可皇帝對跟隨自己年久的女人都如此無情,又豈會對彆人手下留情?
他想要改變,想要抗爭。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捏在彆人的手中。不想讓彆人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的未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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