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顧輕竹,雖然我可以跟媽媽沒日沒夜地爭吵,但是真到了現在,我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那種不顧一切忤逆她的勇氣。”王木楓聲音微微顫抖著說道。
“到下周三為止,還有七天,一定有辦法說服你母親的。”
真是毫無說服力的安慰,我到底能做些什麼?
我驚慌地發現,我不知道如何給她那種勇氣。
“嗯。”
“總之,先去吃飯吧。”
毫無疑問,這是我和王木楓之間吃過的最安靜的晚餐,期間幾乎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兩人都在各自盤算著心事,思忖著如何度過這艱難的一天。
“陪我走一走吧,我不想這麼快回去。”王木楓站起身說道。
“好,你不要想不開就好。”
“說什麼呢?我不會那樣的,否則不就成殉情了?”
“故作輕鬆地說出可怕的話,是會讓人緊張的。”
“但我必須麵對不是嗎?”
“是。”
兩個人沿著首都的街道一直向前,毫無目的和方向感,仿佛是依照著月亮的指引,頭頂是橫亙天際的地鐵線,地鐵到站的轟鳴不絕於耳,能淹沒夜的風聲。
“不知道能不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她突然說道。
“肯定可以的,首都四通八達,走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那也可以,隻要一直走,會走到世界儘頭也說不定。”
“世界儘頭?我不相信會有那種地方。”
我堅定地說:“一定會有的。”
她笑道:“不要,那我們不就成如月車站一樣的恐怖怪談了。”
當然了,首都走不出去,也不存在世界儘頭。
地鐵線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在拐角處出現了一家金屬科技風的門店,牌匾上的後半部分孤單地懸掛著“訓練基地”四個字。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宜賓路,這裡就是天乾訓練基地的選址。
王木楓見我停下了腳步,不由問道:“這裡是?”
“來看看吧。”
推開單開的玻璃門,房內結構已經相當齊整,淺灰色的牆紙和鬆軟的沙發讓人的情緒一下放鬆了下來,隻是訓練設施還沒到,房間內空蕩蕩的,看上去不像是一個訓練基地。
“誰?”一個聲音響起,然後一個白頭發的男人從裡麵走出。
“我。”我回答道。
“哦”,原野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眼我身後的王木楓,“還知道來看,還算有點責任心。”
“真好啊”,我環顧四周,“你將來當室內設計師也不在話下吧。”
“沒興趣。”原野簡短利落地回答著,然後把手上的雜誌扔在了茶幾上。
這時,從裡屋又響起一個厚重低沉的男聲。
“早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就應該晚幾天過來。”
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從走廊儘頭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是皇甫輝。
原野和皇甫輝共處一室……應該沒問題吧。
“你果然是積極分子。”
“我隻是不想浪費時間”,皇甫輝抱臂看著我說道,“我和這個白頭發的,再加上你們兩個,這組合還算是有點戰鬥力。”
“額,王木楓是不參加的。”我搖頭解釋道。
“顧輕竹,這……是怎麼回事?”王木楓麵容呆滯地望著空蕩的房間,喃喃問道。
“我和天乾商量組建戰隊,訓練基地選在首都,前兩天剛開始建,恰好就走到這裡了。”
她盯著我的臉,眼神有些空洞:“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三個星期前吧……我覺得你不會想參加比賽,就先沒和你說。”
“但是你問過我嗎?”
“我……沒有。”
“知道了,讓我自己靜一下吧。”王木楓的神情黯淡了下來,然後轉過身向著門外走去。
我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感知能力,直到耳邊傳來了玻璃門開合的聲音。
“你為什麼不叫她?我搞不懂你。”皇甫輝皺眉說道。
“她其實打不了比賽,有某種心理因素。”
“打不了?那決賽圈的時候是誰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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