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仿佛淬了毒,“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將所有準備好,雲拂給梁文簡嘴裡倒了一包藥粉。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被你所滅神醫穀的獨門毒藥,棉裡針。一旦中了此毒,渾身便如萬千針紮般疼痛,折磨七日七夜之後七竅流血而亡。”
梁文簡眼中閃過一次驚慌,卻未達眼底。
雲拂知道他在想什麼,站起身道:“我知道白明陽是你手下的人,當初神醫穀不少獨門秘方他都知曉,自然也能夠製出綿裡針的解藥。所以我特意修改了裡麵的幾味配方,有著更甚棉裡針的效果,卻無人能解。”
她端正身子,一步一步離開:“你就好好享受這七日的時光吧。”
梁文簡躺在內室床上,眼見著雲拂的身影消失,眼中劃過一絲淚光。
她終究離開了他,所有的所有,如刀光泡影,轉瞬即逝。
他很想告訴她,他這一輩子一直偽裝著自己,將心套上堅硬的盔甲。
唯獨對她,是真正敞開的。
可他已說不出,她也不會信。
打開門,雲拂從容跨過門檻,對朝裡張望的總管太監道:“聖上心情有些低落,現已回內室休息,暫時不要去打擾他。過段時間,自然會好的。”
總管太監憂心忡忡望了內室一眼,點了點頭。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清楚明白聖主對天女的偏愛,天女離開,他心情不好實屬正常。
雲拂坐上馬車,跟隨著大隊伍離開。
一路搖搖晃晃,馬車內寂靜得可怕。
半夏坐在一旁半句話都不敢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還在眼前,讓她心有餘悸。
眼神放空了許久,雲拂終於動了動,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慢悠悠查看起來。
半夏吞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問道:“姑娘,您這是在看什麼?”
“燕赤少君的資料,小道消息。”
這是她匿名從歃血盟買來的,歃血盟不僅可以接令做任務,也賣消息牟利,它本身就是一個天下消息彙聚之所。
她的這條命是湯圓團子拚死救下來的,自然不會輕易再斷送。
她要帶著蕭辰與他們的孩子那一份,堅強地活下去,替他們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看遍河山風光。
“燕赤少君的資料?”半夏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湊了個腦袋上去。
“奴婢聽說燕赤少君是五年前才回到宮中的,之前一直流落在外。可能是因為在外頭吃不飽穿不暖,身體非常差,一直呆在少君府不出門。”
雲拂點點頭:“這上頭也是這樣說的,說是燕赤當今君上在即位前夕身體受了損傷,一直沒有孩子。直到五年前,突然找到了很久以前與民間女子生下的一位皇子,三個月後將其立為少君。少君體弱多病,一直由藥物將養著,足不出戶,鮮少有人見過他真容。”
說到這裡,雲拂不免又想起了蕭辰。
當初他也是體弱,才會娶她衝喜。
命運還真是戲劇性的相似。
“那這樣說來的話,少君豈不是隨時都可能斷氣?誒呀不好了,若是少君死了,姑娘那就要被遣返回須風了,到時候您的處境……”
雲拂將冊子合上。
“一切都還說不準呢,說不定這隻是障眼法,是燕赤君主為了保護少君才對外胡說的謠言。實際到底如何,去了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