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心裡頭窩著的火,從她和蕭蘇禾一起出現在行宮內殿時,就開始燃燒不止,怎是這麼簡單就能澆滅的?
不過看她的樣子是真的累,他也隻能作罷。
起身時湊到她耳邊道:“下次多叫幾聲,剛剛宮牆下那幾聲阿央本王可還沒聽夠……”
江無眠臉一紅,實在不想承認方才的荒唐舉動。她抬頭瞪去他,奈何精疲力儘,瞪人的模樣落在他眼中倒像是女人富含風情的挑逗。
耶律央喉頭再次上下滾動,但終究沒有再動了。
若不是身上還有點礙事的傷,又顧著她今日還有事,他肯定不會就此作罷。
樹影晃動了瞬,穿戴整齊的二人已經走出來。
江無眠躲在大樹後,看著前麵空置了許久的殿宇,問:“你確定在這?”
這個殿宇十分偏僻,雖是個私下會麵的好去處,但這宮殿裡看起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吧。
耶律央眯起冷眼斜睨著她,好像在說,你居然懷疑我?
江無眠抿了抿唇,覺得這個男人雖然有些時候很過分和過於的冷血無情,但在實力方麵的確不容小覷的。
她繼續盯著那個方向。
很快,殿外傳出動靜。
江吏川聽到腳步聲後,從空殿附近暗處走了出來。
原來他並沒有進去,而是借著殿宇掩護,在這附近等著。
另一邊,一個周身隱藏在黑色披風下的人出現在他近前,因為此人的周身都被披風擋著,一時間看不出是什麼人。
暗夜很靜,對麵江吏川和那個人的對話聲,順著風聲傳了過來。
“真不知你是怎麼辦事的,當初那麼好的機會也白費了。”那個人黑衣人對著江吏川罵道,聽起來聲音有些悶,許是提前服用過改變聲音的藥物,一時間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更難探查出其身份。
江吏川對此人很是恭敬的樣子:“我當時也是精挑細選的人,以為送去西漠後,就萬事無憂了,沒想到那個女人這麼沒用。早知道,我該在半路就把那丫頭給……”
“哼,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西漠的人又找上門來,我看你如何擺平這一切吧。”
“這件事我會從長計議的……”
“但願吧!哼,不過,你對你那個大女兒倒是一點感情也沒有,雖然如今死的是個替身,但傳回來的到底是她的死訊。你就沒點反應?”
這邊樹影之下,耶律央明顯感覺到身前女子的身子從一開始的僵硬,到後麵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連指尖都在泛白。
她,似乎才知道對付自己的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耶律央鷹眼一眯,掃過前麵江吏川的眼神冷若冰霜,仿佛是在看一個活不了幾天的死人。
然後他伸出大掌,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將之放在他的大掌下,細細摩挲,再十指緊扣。
一句話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江無眠一愣,低頭看了眼他的大掌,有些意外。但眼神還是黯淡無神的。
“我沒事,你不用這樣的。”
她可能是從小到大,乃至到了西漠都是靠自己一路摸爬滾打,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麵對所有的事。
所以此刻突然感覺到有人能站在自己身側。
她有些不自在。
耶律頭眉頭一凝,扣著她手指的力道加大。
“本王樂意。”
前麵,江吏川的聲音再次響起,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帶一絲感情:“人終有一死,再者,她現在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難道我就要提前白發人哭黑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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