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黑衣人冷笑,繼續同他笑聲地商議了些什麼,兩人便分頭離開。
耶律央細長鷹眼深邃無比。
在來北魏的路上,他就已經細細安排人們查過當初和親公主之事。
不過對方做的很乾淨,把真公主身邊的人都清除了個乾淨,除了那個撿回一條命,卻瘋了的憐星,一個活口都沒有。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當初是頂著這樣的壓力,在西漠一步步存活的。
耶律央回憶著那些,冷心如他,眉心也不禁微微凝緊。但同時也慶幸,慶幸在妓帳的那一夜,自己能遇到她。
他已經打算動作了,回頭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她,不解問。
“不跟了嗎?”
江無眠身影籠罩在暗夜下,頭輕輕垂著,像極了一葉在海上孤獨搖曳的扁舟,在北魏宮牆之下搖搖擺擺……
感覺到他的靠近,江無眠擠出一抹笑,想說自己沒事,但那雙肩卻是控製不住地微微抖動著。
夜風很輕,女子的低聲啜泣更是了無聲息。
耶律央盯著她,一語不發,來到她麵前,厚重的袍子對著她罩下,將她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她仿佛獨自在海浪上飄零了許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一方避風港,那淚水再也抑製不住,肩頭抖動得越發厲害。
江無眠早就知道江吏川對自己和弟弟不上心,也從未真正的愛護過他們兩人。
但到底血濃於水,即便知道這些,她心底深處也會藏著一絲對親情的期許。
而現在得知她在西漠的一切遭遇,都是源自於這個曾經最親近的人,甚至是他親手造成的,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不知道在他懷中啞聲哭了多久,淚水幾乎打濕了耶律央全部的裡衣衣襟。
直到最後哭累了,竟在他懷中哭睡了過去。
耶律央一直安靜地陪著她,她哭了多久,他便站了多久。
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姿,耶律央眸色加深,伸手把她攏得更緊了,然後抬起另隻手對著黑夜打了個響指。
冷風一過,哈都出現在旁:“七王!有何……”
耶律央冷冷瞪來一眼。
識趣兒的哈都當即將自己的聲調降小。
“七王,是需要我送她回去嗎?
耶律央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哈都愣住,他又說錯話了嗎?
“滾回去,準備一身乾淨的女子衣服,和浴桶熱水。”
哈都哦了聲,然後又問:“那方才那個江吏川,要不要派人……”
耶律央卻道。
“不必了。”
哈都有些意外,七王居然要留一手嗎?
那個江吏川如此可惡,以七王的性子,估計今夜就把他全府屠了個乾淨。
耶律央看去懷中女子,語氣緩和了些,但字句依舊是冷的。
“那是她要動的人。”
除非她主動提及,不然他不會去主動插手。她也不會喜歡旁人對她的事擅作主張的。
不過……
“去查查另一個黑衣人的身份。”
哈都領命,當即退下!
夜半之後,睡著的江無眠才被送了回去。
尚雲殿。
小郡主被動靜驚醒,睜開眼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驚得她失聲大叫!
“啊!你對姐姐做了什……”
男人抬起鷹眸瞪了一眼,冷聲命令:“閉嘴。”
小郡主的叫聲瞬間戛然而止,捂住嘴巴,不敢再發出一丁點的動靜。
耶律央把人緩緩放下,又給她蓋上被角,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醒了。
小郡主瞪著大眼睛,似乎驚訝這個看起來就粗暴的男人,竟也能如此的事無巨細。
臨走前,耶律央又抬頭看了眼縮在床角的小屁孩,森涼的眼神睨來,再次冷聲開口:“不許對人說我來過。”
小郡主嘴巴捂得更緊了,乖乖點頭。
耶律央又看了這小郡主一眼,冰冷唇角微動似想說什麼,但眼底的暗色湧來,他終究還是一句話未留,最後閃身離開。
等次日,江無眠醒過來時,便看到身邊小丫頭,雙手捂著嘴,就這樣嚴嚴實實睡了一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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