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埃爾德的報應4k4)
亞瑟與埃爾德一邊沿著街道抽著煙散步,一邊閒聊著關於今天幾位宴會訪客的過往經曆。
沒過多久,亞瑟便從埃爾德的嘴裡給把客人們的過往經曆給掏了個乾淨。
三位身份較低的上校中,喬治·埃利奧特爵士算是將門之後,他的父親是出任過印度總督的明托伯爵基爾伯特·埃利奧特。
而仰賴於這層雄厚的家世背景,埃利奧特爵士的海軍生涯進展順利,他剛剛加入皇家海軍,便先後追隨托馬斯·佛雷、海德·巴加這兩位皇家海軍名將在一級戰列艦聖喬治號上服役。
而剛剛晉升上尉後,又被分配到了聖何塞號上,成了今年7月剛剛晉升皇家海軍元帥的查爾斯·波爾的二副。
後來,埃利奧特爵士又成了皇家海軍之魂霍雷肖·納爾遜的下屬,跟著他先後參與了哥本哈根突襲與尼羅河口戰役。
憑借這些戰功,埃利奧特爵士火速晉升梅德斯通號,並參與了封鎖土倫與加的斯。
而在那之後,他被海軍部調往東印度,並在孟加拉灣俘獲法國護衛艦耶拿號,參與了入侵爪哇和協助巨港蘇丹複辟的行動。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亮眼表現,三年前,埃利奧特爵士被海軍部調回本土,並榮升對於皇家海軍具有特殊意義的一級戰列艦‘勝利號’艦長。而在不久之前,新登基的國王威廉四世更是授予了他國王海軍侍從武官的榮譽。
可以說,埃利奧特爵士照著這個春風得意的勢頭保持下去,今後晉升海軍上將幾乎是板上釘釘。
而‘勝利號’作為樸茨茅斯海軍基地司令的旗艦,未來可能會接任司令職位的科德林頓將軍肯定也是想和這位正值壯年、前途無量的下屬打好關係。
而富蘭克林與科德林頓將軍的關係就更清晰了。
富蘭克林上校在特拉法加海戰時,正在參戰的74炮三級戰列艦‘貝勒羅豐號’上擔任軍校實習生,而科德林頓將軍當時則是參戰第三分遣艦隊分隊司令,二人也算是老相識了。
而說起‘貝勒羅豐號’,當時他的艦長乃是約翰·庫克上校,或許約翰·庫克不算知名,但是如果說起他的祖父詹姆斯·庫克,那在不列顛簡直可以算是家喻戶曉。
因為詹姆斯·庫克曾經在海軍部和皇家學會的委托下,三次探索太平洋地區,並成功發現澳大利亞、新西蘭、夏威夷等地區,除此之外他還通過改進飲食發現了預防壞血病的辦法。
但就像是探險家的命中注定一般,詹姆斯·庫克最終死在了尋找西北航道的路上。
而在特拉法加海戰中,約翰·庫克上校也像是他的祖父一樣遭逢不幸,他因為身上的軍官服飾成了法蘭西水兵的優先攻擊目標,被一發子彈貫穿了胸膛。
當下屬請求他脫下軍官製服和肩章時,他隻是留下一句‘摘下來已經太晚了。我明白我的處境,但我會像一個男人一樣死去’後合上了眼睛。
不過有意思的是,雖然約翰·庫克死在了貝勒羅豐號上,但庫克家族的探險精神卻被在這艘艦船上服役的水手和軍官們保存了下來。
貝勒羅豐號不止為不列顛貢獻了約翰·富蘭克林上校這樣致力於尋找西北航道的傑出探險家,也貢獻了馬修·弗林德斯上校這個首次完成環澳大利亞航行,並詳細繪製了澳大利亞地圖的家夥。
而更有意思的是,貝勒羅豐號的水兵們在特拉法加海戰結束的九年後,還擔負起了將法蘭西第一囚犯拿破侖流放到聖赫勒拿島的任務,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為它的老指揮官約翰·庫克報了仇。
當亞瑟對三位上校的經曆有了基礎的認知後,他馬上就明白了科德林頓將軍邀請他們參加宴會的原因。
那就是這三位上校除了和科德林頓將軍相熟以外,也都對科學研究很感興趣,菲茨羅伊與富蘭克林是皇家海軍委派的探險船長,而埃利奧特則參加過那場科技含量極高的哥本哈根戰役。
關於哥本哈根戰役的事情,說來其實也簡單。
總而言之,就是當初為了防止搖擺不定的丹麥倒向拿破侖,並將他們的海上力量交給法國人。
所以,英國外交部經過內部討論後認為,如果丹麥對英國的忠誠不絕對,那就等於絕對的不忠誠。
因此,在丹麥又一次拒絕把本國艦隊交給英國後,外交部立刻發出宣戰指令,外交大臣喬治·坎寧爵士命令波羅的海艦隊必須立刻以雷霆手段從根本上摧毀丹麥海軍。
至於如何從根本上摧毀縮在港口裡避戰不出丹麥海軍,海軍部內部存在很多爭議,比如不讓人省心的科克蘭將軍就又又又一次提出要用裝滿炸藥的船對哥本哈根搞自殺式襲擊。
當然,對於科克蘭將軍的熱心建議,海軍部在經過慎重考慮後,隻是回複了一句‘原則上同意’。
而西德尼·史密斯將軍則穩重的多,他高屋建瓴的建議海軍部不如試試康格裡夫火箭彈,那東西他用過,挺好使的。
於是,在史密斯將軍的強烈安利之下,海軍部一口氣給海德·巴加與霍雷肖·納爾遜率領的哥本哈根遠征艦隊批了25000發康格裡夫火箭彈。
結果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康格裡夫火箭彈的海軍初體驗效果拔群!
哥本哈根的岸炮隻能衝著站在他們射程範圍以外漫天灑火雨的英國軍艦乾瞪眼,這種射程可達兩三公裡的新式火箭一下子就把哥本哈根變成了一片火焰地獄。
從那以後,這種火箭彈也就成了皇家海軍的常規武器之一。
而從這件事裡,也能看出托馬斯·科克蘭與西德尼·史密斯這兩位今天的將軍來賓到底是什麼樣的軍事科學狂人。
除了康格裡夫火箭彈、炸藥自殺船以外,兩位將軍向海軍部提出的創新建議還包括並不限於:
研發尚在構想中的魚雷、水雷摧毀法國的土倫艦隊,
全速推進蒸汽船在皇家海軍的規模化普及,
找到法拉第詢問能否將氯氣運用到作戰中去,結果被法拉第先生劈頭蓋臉一頓罵,最後隻能悻悻離去。
大力讚助潛水艇發明者羅伯特·富爾頓,嘗試用潛水艇順著塞納河直抵巴黎,法國人的艦隊龜縮不出,那我們就自己進去,咱們皇家海軍索性後隊轉前隊,捅他拿破侖的腚眼兒去,
當然,他們向海軍部提出的這些建議,除了康格裡夫火箭彈以外,基本都沒有得到采納。
這倒不完全是他們的建議不合理,而是這兩個家夥在軍政界基本屬於人厭狗嫌,要不是確實能力過硬能打勝仗,估計早就被扔出皇家海軍了。
而事實也驗證了這一點,西德尼·史密斯和托馬斯·科克蘭都曾被海軍部勒令過強製退役,和他們倆一比,就連在海峽艦隊坐冷板凳的科德林頓都算是深得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