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不成?他娘可是榮國公府的二夫人,再不濟也是榮國公府的,你就不怕她將你的臉記下,後麵找你麻煩嗎?”
那人身側的百姓聽到他說這句話,快速的就往旁邊退了兩步,生怕和這人扯上什麼關係。
罵人的百姓聽到這話之後,臉色也瞬間一白。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提著褲子就衝出了人群。
而此時容齊氏根本沒有心思和那些人計較那麼多。
她一雙眼眸都緊緊的凝視在容複殊的臉上。
今日過後,她和容複殊就要天人永隔了,她又怎麼會有那個心思去和那些百姓爭論些什麼?
“娘……我不是叫你彆來嗎?你為什麼還要來!”容複殊嘶啞的聲音說道。
容齊氏心疼的撫摸著他的麵頰,“你是我生的,我又怎麼不知道你的心?傻孩子,娘是送你來這個世間的人,就算你要先走,娘也要送你走的不是嗎?
我今日給你帶了你最愛喝的酒,聽說飲下酒去便不會痛,可是可是娘……心痛啊!”
容齊氏說著說著就在邢台上哭喊了起來。
聽著容齊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容複殊張開口就吃下了張媽媽喂給自己的飯菜和酒。
他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塞,塞到最後隻餘了一句,“娘,孩兒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殊兒啊!”
容齊氏伸出手想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可是不知是因為自己的手在顫抖著,還是因為容複殊麵上的淚止不住,容複殊的臉都被淚珠給浸濕了。
就在容齊氏還想說些什麼之時,大理寺卿看了一眼手邊的小日晷,拿起案桌上的牌子,就朝地上丟了下去。
“時間到!行刑!”
此話一出,容齊氏瞬間瞪大了雙眼。
她的眼中滿是慌亂與驚恐,“不要不要不要!”
容齊氏嘶吼著,可最終還是被衙差給拖了下去。
再拖下去的那一刻,容複殊被人按在了腰斬的刑具上。
眨眼之間刑具落下,一股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邢台,也濺到了一旁衙差的身上。
鸚鵡都還沒有走下台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容複殊被腰斬了。
她望著地上分成兩半的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就從她的嘴裡傳了出來。
“殊兒啊!!我兒啊!!”
“夫人……”張媽媽害怕的扶住她。
容齊氏一把拍開張媽媽的手,快步的就衝上了邢台。
因為已經行刑完畢,所以也就沒有人攔著她了。
“殊兒,我的孩子!娘來了,娘來帶你回家了……不疼不疼。”
容齊氏絲毫不嫌棄與恐懼的抱住了容複殊的上半身。
她顫抖著手就撫上了容複殊睜著的那雙眼眸,可最終她還沒將容複殊的眼眸給闔上自己,整個人就因氣急攻心而倒了下去。
容齊氏不知道的是,腰斬的人並不會死的那麼快。
容複殊在死前的最後一個瞬間,他好像看到了許多人。
看到了為自己痛哭流涕的娘,對自己冷漠無情的爹,還有心疼自己的祖母。
可他臨走前腦海中心心念念的,竟然都是自己從小最討厭的大哥。
他想起小時候,大哥為了避開阿娘教自己讀書,夜夜都是挑著燭火自己偷偷過來的。
因為那時還小,在有一日之時大哥還摔得渾身都是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