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彆,便是永遠了。
往後的日日年年,他再也看不到這張臉了。
遠在上京的柏玉晏歡,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想到此,沈望君心中慟痛至極,難以忍受的抬手捂住胸口,神情痛苦。
鬱承讓人點了香,親自給程笑憐敬了一炷。
“侯爺。”侍衛又點了一炷遞給沈望君。
沈望君接過,捏香的手微微發抖。敬完插入奠爐時顫的太厲害,將香灰抖落到了手背上。
香灰燙膚的疼痛,鬱承曾經曆過,深有其感。然沈望君卻並未痛呼出聲,隻是眉頭皺了皺。
敬完香,鬱承同沈望君道:“管事擇了幾處風水之地,你看將沈夫人葬在何處合適。”
隨著鬱承的話,管事呈上一張紙,上麵寫著擇選的幾處地方。
沈望君看後指著其中一處道:“就這吧,笑憐的爹葬在此處。”
他無法永遠陪著她,就讓她與親人團聚,九泉之下也少些孤獨。
鬱承點頭,讓管事去安排。
戰時一切從簡,漠北隨時有可能再次強攻,無法停靈三日,明日一早便要將程笑憐下葬。
喪事商定妥當,鬱承還有軍務要處理,沒有再久留,拍了拍沈望君的肩,勸慰幾句走了。
“侯爺,先回屋用飯吧。”侍衛低勸。
以沈望君現在的身體狀態,若不進食,怕是會再次昏過去。
沈望君自己也清楚,雖毫無食欲,也還是回屋用了一碗粥,又順從的讓太醫給他換了藥。
太醫雖是跟來照顧鬱承的,但到了將帥府,府中有人受傷生病,也都會讓他看診。
“侯爺的傷勢不算重,但身子有些虛弱,需得好生休養。除了日常換藥,飯也得按時吃才行。”太醫凝聲叮囑。
沈望君低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太醫走後,沈望君也緊跟著起身,去了偏廳。
他要為程笑憐守靈。
侍衛知道勸不動,隻能在一旁陪著。
邊關的冬夜冷寒入骨,廳中雖生了火盆,卻也驅散不了多少寒意。
沈望君穿著大氅,硬守了一夜未合眼。
天色緩明,侍衛困的哈欠不斷時,換值的侍衛推門進來了。
冷冽的晨風灌進廳中,吹的人清醒了幾分。
沈望君依舊守在靈前,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下人來稟早飯備好了,讓沈望君用過飯後送程笑憐上山下葬。
沈望君半點胃口也無,但為了有力氣送程笑憐下葬,他還是去吃了些。
飯後收整一番,沈望君扶靈出門。
鬱承身份貴重,不適宜送葬,軍中將領也各自有事要忙,無人得閒相送,隻有沈望君和管事帶了一隊侍衛下人上山。
一路行到山腰程父的墓葬處,侍衛輕輕放下棺材,拿了鋤頭鐵鍬按沈望君的指示挖坑。
朝陽升空時,墓穴挖好,侍衛小心翼翼抬棺下葬。
放置好棺材,侍衛欲要拿鐵鍬填土時,沈望君脫下大氅上前道:“我來。”
最後一程,他要親自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