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寫信的幾個小孩子,全是大山村落人家,交通不便、信息不暢,很難聯係到。同時,家庭情況也最為貧困的,看來這編造假信之人還是有所思考與選擇的。從訪查的情況看,有的小孩子因為沒有收到什麼資助,早就失學了。有的是因為親戚幫助勉強堅持了下來,還一個孩子因為生病,一年前就離開了人世。
當地政府也關心過這些孩子,有幾個是受到政府的資助而沒有失學,有一名同學已經升入了中學。
對於沒有得到資助的孩子,曾家輝都掏了腰包,隻不過他覺得光靠一已之力,顯然無法支撐這樣的工程,通過他的協調,希望工程方麵已經將這些兒童調劑進入了資助單子。可知道的可以解決,不知道的呢,他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孩子等待資助?同時,更讓他糾心的是,他不知道以前希望工程的捐款,還有多少是報了資助對象,錢也發下去了,實際收到資助的會有多少?
如果這些問題不弄清,從中弄虛作假的人不受到懲處,希望工程今後希望何在?
在川省的這一番調查下來,他由此及彼的聯想下去,其他省市的情況會如何呢?這種猜想讓他吃不香、睡不著,更是無法靜下心來,如果不親自查一番,他估計自己根本無法正常工作與生活。
捐款沒到學生手中,寫假信就更讓人憤怒了。
曾家輝找到負責這裡希望工程款發放的共青團組織,團縣委負責人稱,希望工程有關放款的設計是完善的,先由省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直接劃款給團縣委,由團縣委直接轉賬給鄉鎮教辦,鄉鎮教辦希望工程負責人隻有憑團縣委開出的領條才可以將款轉賬到各校,在這過程中經辦的人都是看不到現金的,從而防止貪汙的可能性。
這一點,鄉鎮教辦的相關負責人也證實了這個工程流程。
“假信又作何解釋?”
“這個我們已經作過調查,確有其事。”
按照團縣委的說法,曾副書記調查的這起企業捐款,確實資助了縣裡的二十個孩子,而且足額發放到各學校,上麵還會有所在鄉鎮教辦負責人的簽字,手續齊備而完善。
至於假信一事,曾家輝麵見了操辦之人,“這幾封信全是你一個人寫的嗎?”他拿出企業提供的八封信,放到了寫信人的麵前。
這一個鄉教辦的乾部,他看著麵前的幾封假信,竟然一點也不慚愧,坦然的點頭,“確實是我寫的。”
“為什麼這樣做?”
“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哦?”
曾家輝算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解釋,狐疑的道:“給個合理的解釋。”
教辦的乾部不慌不忙的道:“企業方麵查詢過幾次捐款的落實問題,錢是肯定沒問題的,我們也確實經手了錢並發到了學生所在班級的班主任手中,這信學生們可不願意回,原因可能有兩個方麵:一個方麵可能因為學校辦公費都是從學雜費中出,可能是班主任直接代領了衝抵學雜費,結果學生與家長有一定情緒,所以學生不大願意回信。另一方麵,實際支助的對象可能與原先報上去的名單出現了更替問題,導致原來支助的張三,可能因為張三的條件好於李四,或者張三已經不願意上學,而李四更需要,下麵實際上就支助了李四。所以,無法讓張三寫信,隻能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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