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娘的事,陸光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他在嫣娘那裡曾經得到過無與倫比的快樂,可這種快樂比起他往後的前程,往後端靖侯府的榮華富貴,卻又算不得什麼。
而嫣娘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沒多大的感覺。
正好當初衛淺溪失去孩子時一樣,沒有生下來的孩子,哪裡算孩子啊,而且沒有了一個兩個,他還年輕,還可以生很多很多。
可他也不是傻子,如果讓外界的人知道他將自己懷了身孕的小妾給處置了,他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會怎麼笑話他?
他在翰林院的那些同僚又會怎麼看他?
總之,這件事要處理,但卻不能是他處理的。
於是,他想到了衛淺溪。
她是他的正妻,處理他的小妾豈不是理所當然?
主意一定,他與端靖侯一分開,便朝著玲園去了。
結果他一回去,裡麵的丫鬟卻告訴她,衛淺溪不在,去了正院。
他隻好快馬加鞭地朝著正院去。
而那時,衛淺溪已從正院出來,正朝著一處相對偏僻的小院去了。
梅春這幾日可說是春風得意,沒了嫣娘的爭寵,衛淺溪更是早就失了寵,陸光儀幾乎夜夜宿在她的院中。
而最最近她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就算是陸光儀想要去彆人那裡,最後也還是會想她,來到她這裡。
所以,當看到衛淺溪來的時候,她心中不止沒有半點恭敬,反而更添一抹得意。
“姐姐這麼晚了還不睡?是來尋相公嗎?不過可惜呀,相公一般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呢,要不姐姐再等等?”
尚書府出來的丫鬟的確比起歌女更有些品位,脫去了丫鬟的衣服,梅春此時倒是有幾分富家女眷的氣質。
隻不過那小人得誌的神情,還是讓人能一眼看出,難堪大事。
衛淺溪神情淡淡,並不因為她的話而生氣。
“婆婆說這段時日侯府的用度要往下縮減,每個院子都是如此,你最近在胭脂水粉與首飾衣裳方向的花銷似乎高了些,我順路過來通知你。”
梅春一咬牙:“這麼多院子,姐姐偏要親自往妹妹我的院子來?那些東西可都是相公應給我的。”
衛淺溪淡淡地揚了揚嘴角:“夫君也得聽婆婆的,這是婆婆的意思,我隻是順路過來通知你而已。”
說完,便轉身要走。
梅春卻激動地站起來,冷笑:“順路?我看你就是想來看相公的,畢竟自回來後,他一次你的院子都未進去。”
背對著她的衛淺溪這時微微揚了下嘴角,時機成熟了。
她轉過頭,笑容已收,依然是神情淡淡:“嫣娘被送了回來,就在她的院子,安王妃說要夫君自己處置她,但夫君與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她腹中又有了夫君的血脈……”
她頓了頓:“今晚,夫君恐怕不會過來了,最近……他恐怕都不會來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梅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安王妃怎麼可能輕易就這麼放過她了?
她懷著身孕,若是相公真的一時心軟,那她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努力得到的豈不是——
不能,她不能讓那個女人得逞,不能——
院門外,衛淺溪聽到院裡急促的一陣來回的踱步聲。
嘴角無聲地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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