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說第二日要來看老太君,端靖侯府相當重視這件事。
一是兩家馬上就要成為姻親,東齊王的地位在侯府之上,甚至在朝中的影響力也在端靖侯府之上,就算沒這門親事,端靖侯見到東齊王也隻有行禮的份。
再者就是東齊王前不久在朝中為端靖侯府說話,雖說也是讓端靖侯府在財物上損失慘重,但到底是幫著壓下了安王的怒火。
現在他們急於與東齊王府搭上線,坐上同一艘船,這樣才能更好的抵抗以後安王暗中的報複。
所以,一大清早端靖侯府就為了迎接東洋做準備。
特彆是三房劉氏,來的是她的女婿,還是侯府的大恩人,她那忙進忙出的樣子,幾乎把楊氏這個正統的侯爺夫人都給壓下去了。
楊氏沒說什麼,劉氏倒是裝模作樣的先賠不是起來。
“哎呀,大嫂,我今天這是有些逾矩了,但洋兒那孩子平時在王府的規矩習慣多,有些隻有我們家語兒才知道。我是怕其他人不知道這些,萬一招待不周,讓東齊王不高興便不好了。”
楊氏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作主便是。”
說完,便轉身走了。
阿阮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距離後,不滿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嘛,女兒嫁了個東齊王,就當自己是侯府的主母了?真是小人得誌。”
楊氏冷冷道:“東洋?有她們娘倆哭那天的。”
說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卻不想,進屋後剛撿起繡花的帕子,針還沒落下呢,下人便急匆來報。
“夫人,夫人,不好了,柳宛那邊出事了。”
楊氏皺眉,柳宛?
那不就是昨天被送回來的嫣娘住的院子嗎?
她不耐煩道:“她又出什麼妖蛾子了?”
風塵女子就是風塵女子,都這個了時候了還不能消停消停。
外麵仆人:“那位娘子今兒一早下身突然流血,止都止不住,便在院子裡哭嚎,開始時下人人沒理她,直到她在門口拍打院門,有人看到有血從裡裡流出來,才發現出事了,結果一進去,滿地的血……”
手中的繡花針驀然一抖,紮在了指腹上。
楊氏心頭先是一驚,而後又是一歎。
她的孫緣就這麼淺嗎?竟是又沒一個!
可她卻沒有動,隻是聲音微微沉了沉:“找個大夫給看看,若是不行,那便算了,今日有貴客要來,彆衝撞了貴客,去通知大少爺,處理得安靜些。”
從安王妃把人送回來開始,整個侯府其實也已經放棄嫣娘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昨晚,大兒子跑來她這裡,問她該怎麼辦。
本來她想讓他去問問在大兒媳婦,身為正室,她處理這件事再正常不過,也不必讓她的兒子擔上殺子的罪名。
可最後,大兒媳婦給的話卻是,她失去過自己的孩子,知道孩子對女人有多重要,她想放過嫣娘,至少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來。
其實大兒媳婦這個想法,是挺應她的心的,畢竟他是她的孫子。
誰知怎麼突然就——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叫過阿阮,吩咐了幾句。
阿阮點點頭,便出了門。
沒一會兒,阿阮便回來了。
“夫人,大娘子昨晚從您這走後,沒多久便回了玲園,沒再出門,更沒去柳宛,倒是……”
阿阮頓了頓:“梅宛的那位大晚上的給柳宛送了一碗補湯,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不假他人手,卻剛好被起夜的一個小廝看到了。”
楊氏的臉色驀地一冰,嘴角冷冷地下撇:“嗬,當真是尚書府出來的,手段當真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