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的話,差點把徐階cup乾燒。
怎麼說著說著,好像自己跟海瑞是一夥的了呢。
什麼直臣對直臣,英雄對英雄的……
不過,徐階也是老狐狸,對於朱厚熜言語之中給自己挖的坑,他是片刻之間,便想到了解決的方法。
“陛下,臣領旨主審,不過,對於陛下直臣對直臣的說法,臣並不讚同,海瑞不是直臣,他隻是為博直名,已圖流芳千古的臣子,他是有野心的,治安疏也不是純粹的……”
“朕不管,朕不管你是不是直臣,海瑞是不是直臣,朕隻想知道,朕將主審,給了你,你如何去審,最後,如何定罪?“
“陛下,還未開審,怎能定罪呢。”徐階緩緩說道。
朱厚熜歎了口氣“那你如何去審?”
“臣不敢隱瞞陛下,臣不知如何去審?陛下可否明示。”
朱厚熜聽著徐階的話,可謂是怒火中燒,但徐階明顯是應付這種場麵的高手,根本就不給朱厚熜發飆的理由。
朱厚熜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朕可以告訴你怎麼審,但你敢按照朕的意思去辦嗎?”
“還望陛下明示,臣該如何去審?”
“海瑞此人,膽敢以下犯上,為博知名,狂妄之極,他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他。至於罪名,就定為大不敬之罪。”
徐階心中一驚,而高拱,趙貞吉,張居正等人同樣如此。
“這個罪名徐閣老敢不敢定?”
“陛下,臣覺得還是要審問之後,容臣稟明陛下,在做決定吧。”
朱厚熜並未回答徐階,而是閉上了眼睛“朕累了,你們下去吧……陳洪……”
“奴婢在。”
“跟著徐閣老,以及我們大明朝的幾位君子,一同前去,帶多一些書吏,堂上問話,海瑞回話,皆要一一記錄在案,會審結束之後,拿給朕看。”
“奴婢遵旨。”
徐階,高拱,張居正,趙貞吉等人紛紛行禮,告辭。
等到這些人離開萬壽宮後,朱厚熜歎了口氣“這些人啊,都不得體,得體的人啊,又太貪心,太孫,你要記住,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氣。”
“現在的朝廷,能人,有本事的人太多了,他們誰也不服誰,這樣,就涉及到了一個取舍,鬥得不厲害的時候,做君主的也要忍上一忍,若是鬥得太厲害了,便要儘早做取舍,現在朕啊,也該到了做取舍的時候了。”
“皇爺爺,孫兒聽不懂。”
朱厚熜輕笑一聲,而後依然用了經常用的一句話,回複了朱翊鈞。
“以後你都會懂得。”
朱翊鈞點了點頭……
………………
這些大臣離開西苑之後,最先有動靜的還是高拱。
他在今日開審海瑞之前,便找了一幫與他親近的官員,暗中通氣,若是會審之時,定罪過重,眾人一定要離席抗議。
高拱背後站著的是黃太子,再加上本身也有威望,很多人都願意陪著高拱冒險。
高拱是為數不多想要死保海瑞的高官。
而徐階同樣也會保海瑞,那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態度的不同,會導致他們所用手段的不同。
到了會審的時間時。
六部九卿,內閣理事,宰輔紛紛到來。
他們到了之後,便感覺奇怪。
會審的主位之上,擺放著一張令人矚目的椅子,可以說,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椅子。
其形製竟與皇帝陛下的禦座龍椅極為相似,通體散發著威嚴的氣息,扶手處精雕細琢,椅背高聳而華麗。椅上,鋪陳著的明黃色軟榻繡工精細,針線穿梭間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圖案。
而在椅子的下方,特意設置了兩個台階,那台階由上等的石料打磨而成,光滑而穩固,仿佛是為了恭迎某位尊貴之人踏上這至高之位而準備。
這些大臣看到這張椅子之後,都是心裡大驚,難道陛下要親自前來,要不就是皇太子殿下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