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山。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早晨漸漸停了,整座越霜山都覆著一層厚厚積雪,皚皚雪色,銀裝素裹,主院外的紅梅映雪彆有一番景色,隻是降霜門現在沒人有心情欣賞。
門主的妻子江穗歲被魔修擄走整整一天一夜,降霜門所有弟子追蹤尋找,收效甚微。
折雪峰上,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猶如沉沉烏雲,壓在每一個降霜門弟子的頭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柄利劍穿破雲層,卷起好大一陣寒風,驚得院子裡的紅梅樹狠狠一晃,鮮豔如血的花瓣紛紛零落。
來人禦劍停下後,直奔臥房,表情焦急。
“師叔!我查到他們的蹤跡了!那魔修似乎帶我師父進了魔窟!”
他喊得大聲,直衝衝就闖進了臥房,見裴鴻玉側身站在窗前,手拿著一枚鴛鴦佩,垂眸暗自出神。
季溪認得那枚玉佩,那是兩人定情時江穗歲贈與裴鴻玉的。
玉佩的母料是極為少見的含水玉,在含水玉上滴入兩人的鮮血可做傳音工具,即使相隔萬裡也能隨時通話,從前江穗歲都是隨身佩戴,哪怕忙得再晚也會和裴鴻玉說會話再休息。
可現在,那枚鴛鴦佩灰暗不複光澤,代表另一枚已經被打碎了。
想到這,季溪氣得攥拳,肯定是那魔修故意打碎的,怕師父聯係上師叔,真是可惡!
“師叔!我在詭城城門口捕捉到了一絲師父的氣息,魔窟是他們的老巢,尋常修士根本進不去,那魔修定是帶師父進城了!”
裴鴻玉仍是一言不發地望著手中鴛鴦佩,眼眶通紅,神色落寞疲憊。
他心中喃喃,從前你最憎惡魔族,如今竟然願意跟他一起入魔窟,隻是為了報複我麼?
“師叔?”
季溪試探性地又喊了一聲,神色憤怒起來,“弟子這就傳令給其他師弟師妹,我們一定會將師父從魔窟裡救出來!”
“不必。”裴鴻玉冷淡道。
在季溪驚訝不解的目光中,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鴛鴦佩揣進懷裡,再抬眼時,眼眸裡的柔情蕩然無存,滿是冰冷殺意。
“隨我去懸劍宗,屠魔一戰,可以提前了。”
……
詭城內,掌櫃的盤起長尾,一手拿著胭脂一手捧著口脂,正在薑晚臉上塗塗畫畫。
言酌靠著櫃台等得都困乏了,掌櫃的才拍拍手,朝言酌拋了個媚眼,得意道,“快瞧瞧!是不是像變了一個人?”
他抬眼看過去,薑晚轉過頭朝他眨眨眼,“好看麼?”
原本那張清妍絕麗的臉被改得麵目全非,唇色紅豔勾人,睫羽如扇般濃密,眼尾嫵媚上挑,那雙眼卻像是被濃煙熏過,泛著紫黑色的暗光,眼瞼周圍還亮晶晶的。
充滿勾引誘惑卻帶著攻擊性的美,像是會隨時露出獠牙一口咬斷人的脖子。
見他不說話,薑晚再次朝他眨眼,“怎麼樣?和那套衣裙搭麼?”
【哇靠!孤傲大美人爆改夜店小妖精!清冷白梅秒變朝天椒啊!】
言酌……
真是糟糕透頂的描述。
【快!拿出你幾千年的詞彙量,好好誇誇她!】
言酌思忖好一會,才盯著她那張臉認真誇獎道,“很漂亮,很適合你。”
薑晚……
有點敷衍,她甚至不太自信地轉過身,湊到鏡子前,再次研究起了妝容。
【?宿主,你好像那剛學會認字的小孩啊,你這誇得也太貧瘠太敷衍了!】
【不行你給我重新誇一下!】
係統默默掏出黃牌,準備罰他一個對待女主態度不認真。
言酌……
他盯著薑晚的唇,誇獎的神色十分認真,“嘴很紅,像是生吃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