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時,我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碰我,頓時一個激靈醒來,下意識抓住了此人的手。
黑暗中看不清墨青的神情,但他的聲音卻是極為無辜:“怎麼了公主。可是在下把你驚醒了?”
我緊張得聲音都有點變調:“你在做什麼?”
墨青道:“公主把被子踢到一邊了,在下隻是給你蓋好被子而已。”
我的眼睛此時適應了黑暗,看清了眼下的大概情形。
正如他所說,被子有大半都快掉到了地上,而他的另一隻手正拿著被角,並沒有觸碰到其他地方。
這讓我有些心虛,連忙緩和了語氣:“我剛剛做了噩夢,所以有些害怕,不是在凶你。”
墨青笑:“公主剛才斥責的聲音軟綿綿的,哪裡有半分凶?倒是聽著讓人心裡發酥。”
這略帶調侃的語氣,哪裡還有他白日裡表現的那般純情無措,根本就是個撩撥女子的高手。
我就說這人不是個好東西,先前都是裝的。
然而剛剛我已差點漏了破綻,不能再讓他瞧出些什麼來了。
於是我鬆開他的手,笑:“下次給我蓋被子時動靜小點,不然若是以為噩夢成真,一腳踹到你了怎麼辦?”
墨青聲音裡的笑意越濃:“公主如此嬌弱,在下又是個皮厚肉糙的,挨幾腳也不痛不癢,隻如貓兒拍打一般。”
說著竟然輕輕握住了我的足腕放在他腰側部位,指尖若有若無劃過我的小腿:“不如公主現在試試?”
我的頭皮發麻,渾身像是被雷觸了一般!
這人屬蛇的嗎,見到杆子就上?
我強壓下情緒,笑道:“得了,去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去宮中呢。這兩天貪玩沒去聽早朝,父皇都不知罵我幾回了。”
墨青頓了頓,到底還是依言放開了我,給我蓋好被子退下。
我閉上眼裝睡,實則心跳如雷,手心出了點冷汗。
明兒一定要讓宋黎安排可靠之人在房外守著,時刻警醒,留心房內動靜。
若是這墨青想強行生米煮成熟飯,我就摔杯為號,讓埋伏的高手進來把他紮成篩子。
我才不信他剛剛是真的隻想給我蓋被子。
我對自己睡相還是心裡有數的,雖然的確不太好,可也不至於把這麼厚重的被子踹得那麼老遠,這得練多久的腿功才能辦到。
剛剛他要是試探成功,彆說什麼蓋被子,估計這會兒都開始滾床單了。
接下來直到天亮我都硬是嚇得沒睡著。
吉祥她們進來伺候梳洗的時候嚇了一跳,問我怎麼黑眼圈這麼重。
我乾笑兩聲:“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沒睡好。”
吉祥連忙派人去廚下那邊準備安神湯,備著我回來的時候用。
墨青則站在一旁笑,什麼都沒說。
早朝的時候我直打瞌睡,眼皮子也有些沉重。
父皇咳嗽兩聲,礙於嚴肅場合沒說什麼,隻是用眼神示意我精神點。
蕭星沉和宋黎皆是沉著臉看我,前列的其他大臣們亦是偷偷對視,目光探究。
散朝後,父皇看我一眼又哼了一聲,我連忙討好賣乖地小跑跟了上去。
入殿後,他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最近也太不像樣子了!那個侍衛就這麼新鮮上頭,把你迷成這樣?”
我否認:“和侍衛沒關係,是女兒昨兒噩夢沒睡好。”
父皇冷笑:“你打量朕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為了這麼個妖精似的東西,正經駙馬都疏遠冷落了!糊塗東西,朕恨不得擰你耳朵!”
我詫異不已:“宋黎找父皇告狀了?”
父皇道:“可不許冤枉人,他向來知道朕慣得你沒個褶子,哪裡敢告狀?你府裡那麼多人,寵這個侍衛寵得人儘皆知,滿京中都知道了,朕想不知道都難!”
“這人是你三哥送來的,絕非什麼良善之輩,你玩玩就算了,彆被人迷得昏頭做下錯事,壞了咱們的父女情分。”
這,才是父皇真正擔心的事。
我趕緊抱住父皇的手臂,笑著撒嬌:“父皇放心吧,女兒是個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一個侍衛而已,肯定隻是玩玩,難道還要和他認真嗎?”
“彆的不說,那蕭星沉何等絕色,出身高又那麼能乾,我不照樣是膩了後就看得和馬棚風一般,父皇你擔心什麼呀。”
安父皇的心之餘,趁機再給蕭星沉那邊撇清一下。
果然,父皇和顏悅色了許多,好笑又無奈地輕敲了一下我的腦門兒:“得虧你是金枝玉葉,這個缺點也變成優點了!要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像你這樣浪跡花叢,不知道被罵成什麼樣呢。”
我笑嘻嘻道:“那不會,就算父皇不是皇帝隻是尋常人家的父親,肯定也會偏心眼護著我,誰敢罵我就打誰。下輩子,我還要做父皇的女兒!”
父皇笑:“算你說了句有人心的話!”
父慈女孝了一陣後,父皇命人拿了一樣東西來給我,說是賞給宋黎的。
他提醒我:“你現在寵彆人也就罷了,那宋黎是正經準駙馬,心裡頭再不耐煩也要給他留幾分體麵,不然彆的人越發生出心思來給你添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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