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守正回到府裡,召集府中上下來到前廳,宣布了自己已經辭官的消息。
消息如石破天驚,府內頓時掀起一片波瀾。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個情緒失控的,竟是平日裡端莊穩重的趙蘊。
“爹,您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辭官?您辭了官,我,我怎麼辦?”
父親辭了官,她就不再是首輔大臣的嫡女,而隻是一個前首輔大臣的嫡長女,一字之差,地位有著天壤之彆。
趙守正看著女兒,眼中滿是疼惜與不舍。
他輕聲寬慰道,“蘊兒,你不用擔心。皇上特意允許我等秋後你與淮安成了親事後再離開陵陽。”
趙蘊的淚水卻如決堤之河,她尖叫道,“爹,你還要離開陵陽?!”
“對。我和你娘已經決定了。等我辭官歸隱,我們就去朝陽郡定居。那裡是你娘的故鄉——”
“不,爹,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趙蘊有些失控地喊道。
寶珠見狀,趕緊吩咐圍觀的下人四散開來。
“蘊兒,你已經長大了。也馬上為人婦,爹以為,你會理解爹的心情。”趙守正揉捏著自己的眉心說。
“我不理解!”趙蘊哭喊道,“爹,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能拋下我和柔兒!”她慌亂地看向一旁的趙柔,趙柔卻將視線投向了一邊。她大聲喊道,“三妹妹,你過來!你快過來求爹爹啊!”
樂葵攙著趙柔慢慢上前。
這是趙柔小產後第一次出院子。她臉色紅潤,氣色看起來竟然比先前還好。
趙柔怯懦地看向趙蘊,說道,“大姐姐,我會陪著你的。”
趙蘊看著她失望地搖了搖頭。
“還有隻隻。爹,你和娘最疼愛隻隻了,難道也不管隻隻了嗎?”
趙蘊突然想起,還有一根救命稻草。
趙稚剛和朝顏去醫藥署買了做乾薑人參半夏丸的藥材。
她最近孕吐反應比較厲害,需要吃些半夏丸緩解緩解。
人剛繞照壁,她就聽到了趙蘊的哭喊。
乍一聽到這話,她疑惑地問,“怎麼了姐姐?娘,爹,你們怎麼都在院子裡?”
趙蘊搶著回答,“隻隻,爹今日在早朝上辭了官。他們準備定居朝陽郡,隻隻,你一定也不想讓爹辭官,離開陵陽吧?”
趙守正準備辭官的事,趙益倒是在趙稚麵前提起過。
所以,從趙蘊口中聽到趙守正已經辭了官時,她並不驚訝。
“爹爹年紀大了,內閣事務繁忙,辭了是好事。”
“隻隻,你聽清楚沒有,爹爹還要離開陵陽!定居朝陽郡!”
趙蘊氣急敗壞地哭喊。
朝陽郡是自己的封地。對趙稚來說,趙守正夫婦能去那裡定居,方便彼此照顧,不是件壞事。
所以,她很開心地說,“姐姐,朝陽郡民風淳樸,物產豐富,是個好地方呀!我也很喜歡那裡呢!”
趙蘊一臉仇恨地望著她,惡狠狠地說,“隻隻,是不是你的主意?你們商量好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陵陽是不是?”
“姐姐,我們怎麼會丟下你呢?”趙稚示意朝顏先將藥材拿回院子裡。
她走向趙蘊,握住對方的手說道,“姐姐,朝陽郡是娘的故鄉,娘離開了這麼久,外祖父的身體近幾年也不太好了,娘自然是想趁這個機會,回去儘儘孝。姐姐也不是一個人呀,你想我們了,讓姐夫帶你來看我們就好了。”
說著,趙稚看向趙柔,“我聽母親說了,三妹妹會和你一起嫁去國公府。這樣一來,你們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娘和爹也放心了。”
趙蘊猛地推了一把趙稚,大喊道,“趙稚!你彆在這假惺惺的了!”
張綰驚呼一聲,忙朝趙稚奔去。
她護著趙稚的肚子,怒視著趙蘊,斥責道,“蘊兒!你在做什麼?!”
趙稚示意張綰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