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窟顏達成了天下第一。
他們回到草原,希望把外麵看到的東西,散播在陳舊的喀蘭。
可舊習,是一堵頑固的城牆。
無堅不摧地,矗立在喀蘭的土地上。
屠岸家,迎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大祭司選中了屠岸吉娜,預備獻祭給神靈。
喀蘭不止有,以奴隸頭骨製作法器的習俗,還有獻祭處女的習俗。
他們挑選處女的標準,是貴族貴女。
貴女地位雖高,但同平民之女,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為女。
女子在喀蘭,是說不上話的。
她們必須嚴格遵循,男人的旨意,神的旨意。
當一個姑娘被選為神的侍者後,所有人都慶賀她。
而不會有人同情惋惜,一條鮮活的生命,將被抬上雪線,投進冰湖裡凍死。
王帳的聖旨,突然降臨屠岸家的那一天,屠岸吉娜就被帶走了。
圍在院外的,是冷鐵森嚴的騎兵。
屠岸老爺是王帳大臣,一直致力於改變現狀。
然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這樣新派的觀點,支持的人還是太少了。
於是,屠岸吉娜被選中了。
這不僅僅是一場獻祭,更是守舊派發出咆哮。
若要救人,隻能等祭祀那一天了。
那一天,屠岸吉娜將會被抬上神山。
衛兵多守在山下,一般不會跟著上山。
就算上山,山路險阻多雪,也更容易偷襲。
祭祀這天來臨,屠岸家準備去營救女兒。
然守舊派似早有預料,給屠岸老爺冠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說要禁足調查。
門外,又是重重鐵兵。
“走,去神山帶吉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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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蹄聲踏至門庭的時候,屠岸夫婦搡著窟顏達,讓他從後門出去。
“那你們怎麼辦?”窟顏達摳著門框,眼皮狂跳不止。
那是他第一次,陷入左右為難的糾結中。
“不過是調查而已,”屠岸夫婦將他震至門外,“我們有辦法周旋。”
“你再不走,就彆認師父師娘了。”
窟顏達注視著合上的門,目色赤紅。
他頓了頓,隻好在鐵兵徹底包圍屠岸家前,狂奔而去。
天寒地凍的雪線,一頭孤狼殺提刀,殺了上去。
“冒犯神靈者,殺無赦!”
大祭司舉著火炬,站在衛兵後。
更高處,是被綁在架子上的屠岸吉娜,周遭簇擁著一堆奴隸頭骨。
大祭司正準備上去,給她做法事。
不料有人,來破壞儀式。
他怒不可遏地,指揮人殺了來者。
然窟顏達刀光疾如霹靂,彩色經幡下的雪地,不多會就開遍了血色紅梅。
大祭司慌了,當即丟了火炬,狼狽上爬。
就在他夠上去,要用匕首抵住屠岸吉娜脖子時。
一把馬刀猛地飛來,紮進他胸膛。
大祭司轟隆倒地,頭骨被砸中,骨碌碌滾進雪地裡。
“窟顏達!”
屠岸吉娜大叫一聲。
最後兩個衛兵,趁此將刀,插進了窟顏達後背,挫著蝴蝶骨。
就在他們大喝,要紮得更深時,有真氣一震。
兩把刀斷裂,他們握著失力的斷刀,短暫愣了一下。
就是那一愣,脖子已經被擰斷。
窟顏達衝上高處,震斷屠岸吉娜身上的鐵鏈。
然後從大祭司身上抽出馬刀,抓過她手,飛速下山去。
兩人忙奔回家中,鐵兵已撤走了。
而院中,屍骸滿地。
“阿帕,阿嬤!”
喀蘭語裡,是爹娘的意思,屠岸吉娜淚流滿麵地喚著父母。
“師父,師娘……”窟顏達雙眼濕潤。
可惜,屠岸老爺死透了,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隻有屠岸夫人,奇跡般撐出口氣來。
血淋淋的手,摸上女兒的臉。
囑咐他們,“去,去找三王子。”
“遷到南方去。”
三王子是新派領頭,已被廢為平民。
那之後,就聯和新派遷出北方王都,去了南方的一個隱蔽山穀。
希望日後能踏平北方,為整個喀蘭改顏換貌。
屠岸家本也打算去南方的,奈何走之前,發生了這樣的事。
屠岸夫人湧罷兩口血,從懷裡摸出兩顆貓眼石。
“拿著。”她在兩人手心,各放了一顆。
“讓它們在喀蘭的解放上……繼續發光發熱。”
裡麵,有她和屠岸老爺,煉化的半生功力。
人去了,但功力薪火相傳。
“如果失……失敗了……”她氣若遊絲。
“保命也是,也是……”
“好的”兩個字沒說出口,屠岸夫人便撒手人寰。
窟顏達和屠岸吉娜,本想進行安葬的,奈何追兵攆了過來。
他們隻好帶著心如刀絞的心情,遁往南方去。
那一天,陰雨連綿,在白天,也好像黑夜一般。
隔開南北的紮依穆爾河,河水暴漲。
他們艱難跨過,才躲開追兵,去到了南方山穀。
也是在那一天,殺掉大祭司的窟顏達,成了神靈和神使的褻瀆者。
血域天魔的名號,就此從喀蘭傳開。
三年後,南方山穀逐漸壯大起來,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之勢。
時有一名外來客闖入,是窟顏達縱馬巡邏時發現的。
“好久不見啊,窟顏達。”從烏孫老爺家逃出來的巫爾焦,笑道。
兩人在交談中,認出了彼此。
“留下來吧。”窟顏達勸他。
“南方山穀有新的神靈,不嗜血,無條件庇佑我們的神靈。”
巫爾焦環顧著和樂的山穀,眼底滋出一點向往之情。
可到底搖了搖頭,“不回去,怎麼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呢。”
“新神的光輝,遲早有一天,會照耀北方的。”窟顏達再次勸。
巫爾焦還是沒有留下的意願。
窟顏達隻好道,“如果你改變了想法的話。”
“這裡隨時歡迎。”
巫爾焦淡淡看他一眼,離開了。
功夫學成後,屠了烏孫老爺一家,擰下他們的頭顱。
繼而是很多很多人……
北方人忌憚他,卻難以抓到他,因為他有仇不平教習的麵皮之術。
而南方山穀的窟顏達,第二次出了草原。
屠岸吉娜病了,他帶她出去尋醫。
喀蘭南部、血域的大夫,都救不了她。
然到了大熙,多方打聽,還是沒人能救得了她。
屠岸吉娜日漸憔悴下去,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似奔瀉的河水,在往外流。
“我們回草原吧。”
她不想把最後的時光,浪費在求醫上。
再說,也沒人能救得了她。
“我們再找找,”窟顏達不願放棄,“總會有神醫能救你的。”
“我想回去。”屠岸吉娜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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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回到草原。
那之後不久,南方山穀又闖入了外來客。
邱無涯。
他意圖將天下第一高手,控製在自己手中,為自己所用。
可有一個問題橫亙在前,他不清楚去喀蘭何處找?
直到遇見了巫爾焦。
他許了後者一些好處,巫爾焦當起了向導。
“我知道他在哪裡。”
“還知道他具體住在,南方山穀的什麼地方。”
就這樣,邱無涯找了過去。
他還刻意踩中獸夾,央求在不遠處巡邏的窟顏達救命。
並聲稱,自己是個蟲草商人,來喀蘭做買賣,誤入穀地。
他表演得滴水不漏。
窟顏達信了他的話,帶回帳篷,請來大夫給他瞧傷。
要他傷好後,即刻出穀。
其間,邱無涯注意到,屠岸吉娜重病在身。
刻意在言談間,透露出自己,認識一個妙手回春的大夫,也就是他身邊的廬醫。
他們可以不要診費,前提是窟顏達為他免費的蟲草。
蟲草價格昂貴,這買賣合情合理。
窟顏達求醫若渴,答應了。
若不是毫無希望,屠岸吉娜也不願就那麼死了,她也答應了。
那之後,他們第三次出了草原。
結果,那廬醫根本沒有給他們治本的藥,而是治標的。
想要不病發,就得一直吃下去。
不止如此,在第一次看診時,廬醫就借著近身的機會,把屠岸吉娜抓了。
隱藏在暗處的鏡天宗眾人,紛紛冒出來。
包括巫爾焦。
窟顏達這才明白,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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