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有星星點點的愉悅和緊張,甚至搓弄著手指,有些不安。
“送的什麼?她會收嗎?”
“會,”劉禮很篤定道,“本王打聽過了,沈連翹喜歡金銀財寶,錯不了。”
金銀財寶……
一絲訝異的神色浮現在孔佑臉上。
這麼大的秘密,竟被人知道了。
他突然覺得沮喪,心道這禮物她一定會收了。
就算對方打過她一頓,她也一定會收。
那他們今日就會相認,她會樂嗬嗬摟住劉禮的脖子嗎?
好在管家嚴君仆很快回來,打斷了孔佑的揣測。
他是空著手回來的,恭恭敬敬在台階下施禮。
“稟告晉王殿下,”嚴君仆道,“沈掌櫃收下了禮物。”
“太好了!”劉禮快步躍下台階道,“也就是說她肯原諒本王了。”
嚴管家有些訕訕地笑,旋即搖頭。
“沈掌櫃說……”他竭力想好措辭,避免惹怒眼前的男人,“她說那些權當是被打傷後醫病的診金。她還惱著殿下,以後勢必要……報複。”
其實沈連翹說的是尋仇,嚴管家想辦法修飾得好聽些。
劉禮的笑容僵住,整個人木然轉身,看向孔佑。
“診金?”他神情尷尬。
哪個大夫的診金要花成百上千兩?
孔佑強忍著笑意,撇嘴蹙眉道:“可不是?診金很貴,我說從她的月銀裡扣。”
他咳嗽了一聲,佯裝氣惱道:“這姑娘也太不懂事了,雖然是晉王殿下打傷了她,但也沒有讓你付診金的道理吧?區區幾百兩,扣月銀就是了。”
精心挑選的禮物變成了給她看病的診金,劉禮的臉一陣發紅。
“那個……”他竟結巴了起來,“就算是……診金吧。你不要扣她的錢,她最愛錢了。”
劉禮還記得許多年前,沈連翹提著袍子換來的一串錢,有多開心。
不過,要報複是怎麼回事?
自己都道歉了,她還要報複嗎?
這個女人又貪心又小肚雞腸。
似乎現在不是相認的好時機啊。
孔佑也是第一次發現,沈連翹比他知道的還要貪財。
幸好隻是貪財,並不好色。
劉禮走後,孔佑去沈連翹院子裡看了看。
她正坐在屏風前,一樣樣研究劉禮送來的禮物。
邊研究,邊估值,邊記在賬本上。
“嫁妝又添了幾樣?”孔佑笑著邁步進來。
“東家,”沈連翹喜滋滋道,“你說我父母親有沒有留下銀子?等良家的人到了,我得要回來。”
看來光這些嫁妝還不夠。
是準備十裡紅妝,打發自己出門了。
“咳咳,”孔佑假咳一聲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郎君?我這些日子常同朝廷官員見麵,幫你參詳幾個。”
“不要朝廷官員,”沈連翹的臉雖然有些紅,但還是坦誠道,“那些當官的每日提心吊膽為皇帝做事,一個個苦大仇深都不好看。奴家喜歡長得好看的。”
果然,她又貪財又好色。
孔佑轉頭看了一眼妝奩,那裡有一麵銅鏡。
“好,”他點頭道,“給你找個好看的。”
江流在門口守衛,聽到這句話來了興致。
“晉王殿下就挺好看的。”
孔佑眉頭微蹙,下意識看了一眼江流的屁股。
晉王劉禮回到家時,已經覺得沒有那麼氣悶。
她還生氣,自己慢慢求和就好。
昨日夜裡他已經想通了,隻要確定楚楚的主人是她,一切就都好說。
天長日久,他有的是時間。
看兄長如今的樣子,似乎跟沈連翹也並無男女之情。
想到此處,劉禮便去找楚楚。
得把楚楚養好了,將功贖罪。
但他尋了一圈,沒見到楚楚的影子。
“楚楚呢?”劉禮有些慌。
“成大小姐來了,”奴婢跪地道,“奴婢們沒有攔住。”
成大小姐,丞相成堅的嫡親長女。
“在哪兒?”
“往花房那邊去了。”奴婢的頭磕在地上,雙腿忍不住顫抖。
劉禮抬腳往花房去,一路上奴婢仆役驚恐避開,看著他一腳踹開花房的門。
眼前的景象讓劉禮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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