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的房子總共有兩間屋子加一個廚房和一個院子,院子裡還長著一棵粗壯的大樹,看起來就極為適合夏天乘涼,旁邊還打了一口井,整體上看起來倒是不錯。
“嗯,看起來還可以,孫大哥有沒有說價格啊?”薑月舒滿意地點點頭。
“說了,租的話一個月兩塊錢,我可以先借你。”程朔連忙道,生怕晚一秒薑月舒會改變主意。
他可是今天一大早就跑到鎮上和孫大哥商量去了,免得多耽誤時間。
方若瑤也點點頭,“挺好的啊,咱們就租這裡吧!”
薑月舒笑了,“什麼咱們,你不是住知青點嗎?”
“不不不,二丫,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和你一起租房子,我當時不都跟你說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方若瑤晃了晃食指,眼睛忽眨忽眨。
“為啥啊,你在知青點不是住得好好的嘛,何必要多花一份錢呢,你不還要留著買糖果嗎?”
“哎呀,二丫,我早就不想跟他們一起住了。那群人又瞧不上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喜歡他們。我就喜歡跟你住在一起,咱們就一起租嘛!租嘛!”方若瑤不依不饒地撒嬌。
見方若瑤態度堅決不似作假,薑月舒直接一口應下。
當天晚上,劉紅娟就親自找了上來,屈尊降貴地光顧了柴房,拉著薑月舒開始了洗腦工作。
平日裡一向沒啥好臉色的劉紅娟頭一次在薑月舒麵前露出親昵和善的笑容來,“二丫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狹小的單人床上,薑月舒的臉頰陷入陰影之中,讓人看不出她的神情變化,隻聽到她極為平淡的聲音傳來,“劉姨是想說什麼呢?”
劉紅娟尬笑一聲,“我和你爸商量過了,你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咱們家孩子不少,你的病說不準啥時候能好,後麵家裡什麼地方都需要用錢,我和你爸也不能一輩子都顧著你。”
“女娃家終究是要成家的,但你現在的生育情況,確實也不好找,說白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娶老婆生不出孩子算什麼回事。這幾天,我和你爸都很擔心你的下半輩子,咱也彆那麼挑了,你表姑家那倒是有個不嫌棄你的,男方性子憨厚老實,前麵的妻子走了,家裡還有三個孩子,你要過去了,也不用擔心生育了。”
“男方家裡也比較殷實,去了你也能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對你也好,就是那三個小的,也都懂事聽話,即便以後沒孩子也能讓他們給你養老。”
劉紅娟哐哐哐說了一大堆,身邊的女孩卻無一點反應,她索性停了下來,詢問她的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薑月舒驀地轉頭,月光映襯下整張臉竟顯得有些陰森,劉紅娟抖了一抖,連忙穩住身子,心裡憋火。
“我表姑家那邊的?”
薑月舒聽著這熟悉的描述,慢慢與上輩子的話重合到了一起。
劉紅娟忙點頭,“對,就是咱有親戚在那邊,你爸也放心不是麼。”
“是嗎?”薑月舒語氣莫名,“劉姨這麼關心我啊!”
劉紅娟被這有些輕飄飄的語氣說得後背發癢,不自覺看了眼身後,發現什麼也沒有後,她瞬間又恢複了長輩的威嚴與壓迫力。
“瞧你這話說的,再怎麼說你也喊我一聲劉姨,家裡養你這麼久了,你就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聽到這話,薑月舒輕笑一聲。
“劉姨說的那人我也聽說過,表姑那邊確實有一戶人家,聽說那男的好像出去偷人,被對方丈夫打傷了下半身,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他第一個老婆就是被他打跑了吧!不巧,那戶人家家境殷實,也是有了三個孩子。就是不知道劉姨說的是不是這一家了?”
薑月舒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劉紅娟,似乎是想要通過她的表情來判斷是否屬實。
劉紅娟怪異地“啊”了一聲,似乎是極為震驚,但那眼裡一閃而過的心虛與震驚薑月舒看得清清楚楚。
“二丫啊,你是不是被騙了,你這說的和我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你這些年都沒去過你表姑家,你哪知道那麼清楚啊,說不定有人看你年齡小特意嚇唬你呢。我和你爸還能害你不成,況且你表姑家不也是那個村的嗎?”
“啊,對對對!”薑月舒不無諷刺地刺了她一聲,“劉姨,你說得都對。”
劉紅娟“”
明明被認同了,怎麼感覺怪怪的?
劉紅娟心裡有些不高興,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二丫都答應了,沒那個必要再吵吵了。
同意了就好,劉紅娟剛準備再說幾句就敲定兩人的婚事,便聽到薑月舒開口。
“咱們家孩子確實不少,但就是怕薑家某些人是個大怨種,戴著帽子還在給彆人養孩子呢!”薑月舒對著劉紅娟桀然一笑。
“!!!”劉紅娟下意識摸住了衣角,身子有些緊繃。
下一秒,她麵上帶了些斥責,“二丫!你說什麼呢!清清和壯壯都跟著我過來的,現在就是薑家的孩子,一家人你怎麼能說出為彆人養孩子這樣的話?難道這些年你都不把他們兩個當成親姐弟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薑月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劉姨?我媽可沒給我生出來那樣的姐弟呀,這怎麼能當成親姐弟?”
“至於劉姨帶過來的兩個孩子,爸爸倒是稀罕得厲害,要不壯壯弟弟怎麼和爸爸長得那麼像,就是清清姐姐吧——”
薑月舒語氣微頓,感受著身旁人越發急促緊張的呼吸聲,又問了個問題。
“劉姨,你說,清清姐姐的爸爸姓什麼呢?是姓李?還是姓——王呢?”
劉紅娟麵色緊繃地回應,“當然是姓李了。”
“是嗎?”薑月舒意味不明道,“總覺得王清清這個名字更順口呢!”
劉紅娟在聽到“王清清”三個字時,瞳孔一縮,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你什麼意思?”
她究竟是在詐她呢,還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可即便是這樣,她有證據嗎?
想到這些,劉紅娟緊繃的神經鬆了一些,隻要沒有證據,她即便說了也沒人會信的。
“劉姨,你彆擔心。”薑月舒伸手輕輕碰了下劉紅娟的衣角,“我就是想告訴劉姨,有時候太貪心可不好啊,你要真覺得我拖累了薑家,把我趕出去就好,何必如此折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