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想想彆的門道?比如說重新找人?”
“那可不行,如今朝堂盯得緊,據說主考官還是宋逸儒,我與此人打過交道,他可是個油鹽不進的硬骨頭,我們要真向他送禮,隻怕腳還沒踏進門檻呢,他先是向陛下告狀去了。”
“啊?那真是不好辦啊,要不求求蕭將軍?”
“更彆,之前我們搜羅來了多少寶貝孝敬他,可這都幾日過去了,我們世家的銀兩就像投石入海,如果能見點水花也就罷了,可偏偏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依我看,蕭將軍那邊也懸。”
看著他們一個個苦大仇深的樣子,錢耀祖大大咧咧的,一點兒都不擔心。
“我一定能考上,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錢耀祖娘親實在看不下去自家兒子的盲目自信,當著族老的麵,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的踹了下他的屁股。
“一邊玩兒去!”
錢耀祖被踹出了門,他氣鼓鼓的揉著自己的屁股,很是委屈。
“哼,你們一個個都瞧不起我,正好科考重開,我會向你們證明的!”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世家都是愁眉苦臉,哀歎不斷。
作為江南末流世家的吳家,此刻卻平靜如常。
吳老太爺坐在正堂,手中把玩著一隻玉雕貔貅,看向站在旁邊的兩個年輕男子,不緊不慢的說,“此次科考重開,你們是怎麼想的?”
“朝廷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年長些的男子溫雅一笑,全然不在意。
“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次最有挑戰,隻要我們全力以赴,金榜題名是手到擒來。”說話的是那年長的男子的弟弟。
兩人一位是吳敬忠,一位是吳敬澤。
這名字是老太爺起的,取的是儘忠儘責之意。
“好,不愧是我吳家男兒,與其在此哀聲歎氣,不如積極應戰,我早就告誡過其他世家,總靠作弊得來的終不是長久之計,靠樹樹會倒,靠人人會跑,打鐵還需自身硬!”
…
十日後,科考重開。
天剛破曉,京城的大街小巷便已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一大早,考院門口便聚集了各地的學子。
有的學子孤身一人,隻背著簡單的行囊,手裡拿著一塊發硬的饢餅,早早就守在了門口。
有的則有家人陪伴,耳畔全是他們的叮嚀和囑咐。
“小寶啊,咱們千辛萬苦來一趟不容易,你最好全力以赴,如果實在撐不住那也沒關係,我們家不求你出侯拜相,隻求你平平安安,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
“知道了娘,這一路上你都說了幾百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待會兒試卷發下來,我乾脆就把你這些話寫上去得了!”
“你這孩子,你不樂意聽,我還不說了。”
吃餅的學子聽著這對話,感覺既心酸又好笑。
之前的科考,他也曾是落榜的學子之一。
想到自己無緣仕途,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該如何回去麵對那垂垂老矣的母親。
他自小沒了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從小母親就告訴他,男人當要以讀書為重,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地裡的農活母親從不讓他幫忙,隻讓他一心讀書。
他寒窗苦讀十年,就等著今朝了,可誰成想全力以赴,換來的卻是名落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