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旅大大買賣,大事業_民國江湖二十年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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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旅大大買賣,大事業(1 / 2)

第393章旅大·大買賣,大事業

後院的紙拉門合上,會客室裡有些昏暗。

四周的裝潢陳設,古樸淡雅,皆是華夏造型,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東洋物件兒。

無他,形近而神遠。

薛應清環視一圈兒,見廳室的北牆上,掛著一幅標誌,花瓣托底,三勾玉向心,似是家徽,又不太像;南牆上則懸著一幅草書手跡,上書:清風拂明月,善行無徵跡。落款是風外山人。

這麼個老山人!

薛應清微微偏過頭,見江連橫的目光,一直盯在榮五爺身上,仿佛生怕一回身,便忘記了那張臉。

四人圍著矮桌,在榻榻米上席地而坐。

不對,是五個人,還有那個十歲上下的小姑娘。

她頭上紮了個白綢蝴蝶結,手裡擺弄著一個布娃娃玩偶,遠遠地坐在廳室的陰影裡,像在那上課似的,有點沉悶,無趣,但又逃不了,便隻能硬挺下去。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規矩多,講究多,年紀輕輕,便已經學會了隱匿天性,顯出沉沉的暮氣。

薛應清暗自困惑,這樣的場合,為什麼要讓一個小不點兒參與其中?

思來想去,也隻有一種可能——刻意為之。

榮五爺開口了,南腔北調,嗓音渾厚。

“蔡少爺雅量,榮某最近事多繁忙,實在是分身乏術,如有冒犯、唐突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江連橫忙擺手,同樣拿腔拿調地說:“誒,既然是百忙之中,還能抽空相見,那就更是榮幸備至了。”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對方的模樣相貌,仍然覺得眼熟,仍然想不起在哪見過。

幾人寒暄客套了兩句。

江連橫發現,坐在對麵的老山人,自視甚高,很少說話。圓形鏡片後的兩隻眼,賊溜溜的,放出精光。

老山人雖然很少說話,但榮五爺每每說完,卻都要微微側過臉,去看他的神情反應。

見老山人的眼皮一耷,榮五爺才能安心將話題接延下去。

主仆關係,一目了然。

江連橫知道,此人跟大連港口的那倉軍火有關,卻沒料到今天也都一並見了,當下好奇,便開口發問。

“榮五爺的大名,我是久仰了,但這位老山人——恕我見識短淺,還望五爺給我引介引介。”

榮五爺轉過頭,不敢擅自回答。

隻聽那老山人慢吞吞地說:“蔡少爺無需多問,老夫,不過是一介閒人。”

江連橫挑好聽的回道:“好好好,既然是賢良之人,那我更得——”

“不必,你們談生意吧!”

老山人毫不留情地抬手打斷,似乎覺得來人不夠資格,因此而不願多說半句廢話。

江連橫感覺他有點裝,裝清高,裝正經,裝作一撇一捺是個人。

然而,在談生意之前,正如薛應清所預料的那樣,榮五爺開始盤問起“蔡耘生”的家世過往。

“我聽說蔡少爺的祖上,也曾在旗?”

“我現在也是旗人呐!”

榮五爺聽了,便很高興。

民國成立以來,許多滿人都急著改姓,那些先前在旗的漢人,更是紛紛與清廷劃清界限,對在旗的往事,即便不是閉口不談,也不好意思到處抖落窮顯。

畢竟,當年真正顯貴的那一批,早已從龍入關,在四九城裡落地生根,留守關外的,那算是半個棄兒。

“既然是旗人,那便是自己人。”榮五爺微微笑道,“嘶!我好像聽說,蔡少爺還有個堂兄,叫——”

說著,他斜眼一瞟,卻問:“叫什麼來著?”

江連橫聞言愣住,旋即把頭一低,神情悲慟——蔡耘生的兄弟姊妹,姓甚名誰,他都記著,但這個堂兄的名字,卻讓他給忘了,隻依稀記得是個短命鬼,早早便已病故。

薛應清見狀,連忙湊過來輕撫了兩下,低聲解釋道:“耘生和他堂兄走得最近,可惜耘茂大哥走得早,提起這事,他心裡就難受。”

榮五爺將信將疑,點了點頭,說:“那倒是怪我多嘴,提起這件傷心事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略帶歉意,可轉過頭來,便又接二連三地問起許多蔡家的家事。

江連橫來之前,早已預先做了一番苦功,對家中的直係親屬、田產生意,都能對答如流,即便偶有疏漏,也當屬人之常情,更何況身邊還有個薛應清,幫忙應付招架。

榮五爺雖說了解蔡家,但畢竟不是神仙,難以事事洞悉,一通問答下來,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過,他這個人,向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本性就猜忌多疑,加上宗社黨最近丟了軍火,更是不敢輕信。

許是直覺使然,他總覺得眼前這兩人有點問題。

正要再問的時候,身邊的老山人反倒有些不耐煩了。

“談正事吧!”

輕飄飄的四個字,讓榮五爺立時不敢再耽擱時間,便清了清嗓子,笑道:“兩位彆見怪,紅丸是一樁搶手的買賣,我向來是願意交給咱們自己人去做。”

江連橫隨聲附和:“那是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榮五爺說:“我們這筆生意,其實很好談。宏濟善堂那邊,早就已經把二位的報價告訴我了。零售執照和貨款數目,沒有任何問題,你們要是今天就能把錢送來,我今天就可以給你們簽發提貨的字據。”

“錢得送到這兒來呀!”江連橫故作驚訝道,“嗐!這事兒怪我,我還以為錢得送到宏濟善堂呢!”

“你沒帶錢?”老山人突然插話,臉上顯出慍色。

薛應清連忙湊上來打圓場,說:“老山人多多見諒,這事兒不怪耘生。歸根結底,還是怪我膽子小,總覺得那麼多金條,隨身帶著不安全,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先彆管她是裝的、是演的,也暫且不論是對是錯,單就這一番話拎出來,任是個男人聽了,便覺得舒心。

話趕話,薛應清接著又說:“錢,雖然沒都帶來,倒也帶了兩條大黃魚兒,我本想著拿來當買賣的訂金,可臨到門口的時候,耘生又跟我說,咱這趟來見貴人,不能空著兩隻手,可惜路上實在匆忙,不得閒工夫準備,索性就把這份兒錢當作給二位的見麵禮了,俗是俗了點兒,二位多多擔待。”

瞧!

她一邊斯條慢理地說著,一邊從手包裡取出兩根金條,擱在矮桌上,送到兩人近前。

老山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臉端著不動,斜眼匆匆一瞟,忽又舉目遠望,佯裝視若無睹。

及至此時,江連橫方才肯定,這老登的確是個假正經!

買賣歸買賣,那是公賬,是用來購置軍火的挑費;人情歸人情,這是私賬,是用來衣食用度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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