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凝自顧自地說話,也不管季安寧回不回應。
耳邊甚是聒噪,季安寧半點目光都沒有放在身後的人身上,最後有些不耐地加快腳步。
季雨凝終於停住話頭,站在原地看著季安寧匆匆的身影,氣得跺了跺腳。
“居然徹底裝作看不見我……”
想起方才在白氏房間裡看的那些畫像,季雨凝臉上的怒意緩緩褪去,最後冷笑了一聲。
“不過也無妨,可憐你的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
白氏剛回了院子,恰巧看見季國蘅坐在大廳內翻看著什麼。
目光落在季國蘅手中厚厚一遝畫紙上,她連忙上前,神色有些慌張:“老爺……”
“你回來了?”
季國蘅抬眸看過來,眉頭緊鎖著:“這些是你為安寧相看的夫婿?”
白氏微微低頭掩蓋住神色裡的慌張,最後還是咬牙道:“是。”
“這些人怎麼配得上我女兒?”
季國蘅將畫像放回桌上,抬手按了按眉心,問:“安寧呢?”
“出門……”
白氏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季安寧出門相看夫婿的事情季國蘅應當得知,回來時她在院子裡就讓季安寧受罰。
這次恐怕怎麼也瞞不住,若是季國蘅從彆人嘴裡聽見季安寧被罰,怕是會起了隔閡。
想到這裡,白氏閉了閉眼睛,掌心裡已經出了一層細汗,如實道:“安寧出門相看,但卻在大街上動手打了對方,我若不罰她,恐落人話柄。”
“罰她?”
季國蘅眉心一擰,半晌,他歎了口氣,沉聲道:“你當問問她為何打人,而不是隻憑這個借口就罰她。”
他看著白氏,又道:“你對安寧,太過嚴苛了。”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見季國蘅臉色難看,白氏連忙開口解釋,“她也是我的女兒,若被人指責沒有教養,罵在她身痛在我心啊!”
“什麼為了她好,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分明就是偏心!”
季國蘅一拍桌子,怒聲不止:“季雨凝犯下大錯無可挽回你都不舍得讓她受罰,對她百般容忍,到了安寧這裡,你還處處刁難責罰她,像什麼話。”
他語氣痛心:“安寧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的心怎的會偏成這樣,我自問很少過問家事,但隨意在府內尋一個仆人詢問,誰不知你輕待安寧?”
“外人尚且分明,其中道理,你就不知嗎?”
一段話聽下來,白氏絞緊了手中繡帕,神色僵硬:“老爺,您也知道,雨凝較安寧年幼,自然要不懂事許多,我理應多照應一些,這也是人之常情。”
“什麼人之常情,都是托詞!”季國蘅一語拆穿了她,直接道,“讓她從祠堂裡出來,若再如此輕易就罰她,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同意。”
季國蘅話已至此,白氏臉上青白交加。
前一腳才罰了季安寧,後一腳就要好聲好氣地把她請出來。
這算是怎麼回事?
白氏心底雖然不服氣,但季國蘅乃一家之主,他的命令還是不敢違抗。
思考了一會,她絞著手帕不情不願地福身道:“我這就讓人叫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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