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淒厲的一聲嘶吼,滾燙的鮮血噴了棠鳶一身,她雙目猩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倒在了血泊之中。
冷風肆虐,潔白的雪卻掩蓋不住這一院子的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昔日門庭顯赫,富麗堂皇的國公府,此刻,一院子屍體,橫躺豎臥,死狀慘烈。
訓練有素的護衛收起了武器,恭敬地跪了下來。
“左相大人,所有罪臣,全部伏誅!”
一身繡著滄鬆迎月的藍色雲袍,身姿清俊,端方如玉的男子,垂眸掃了一眼被血汙染臟的朝靴,嫌棄地抬腳在棠鳶二哥的屍體上蹭了蹭。
棠鳶不敢置信地看著往日對她情深似海的夫君,嘴唇顫抖,“罪臣?我父親征戰殺場十年立下汗馬功勞,我大哥駐守邊關,擊退羌奴,我二哥興修水利,解決南方水患,我三哥再世華佗,普濟眾生,我母親一介商賈,舍粥濟民!”
棠鳶挺著八月大的孕肚,踉蹌著起身,瘋了一般衝向燕昭,一把薅住他的衣領,目赤欲裂吼道:“燕昭,你個畜生,你說誰是罪臣!”
看著這個自己深愛多年的夫君,棠鳶的眼尾流下了一行悲憤的血淚。
“燕昭,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殺他們,為什麼?我國公府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滅我全家!”
若是沒有她這個妻子,沒有國公府這個後盾,他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坐上左相之位,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輔佐太子繼位。
狡兔死!走狗烹!
棠鳶做夢都沒想到,他們得到榮華富貴,權力江山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卸磨殺驢。
“為什麼?”燕昭厭惡地一腳將棠鳶踹倒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當然是因為你!被迫娶你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惡心至極。”
棠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從來不知道,燕昭如此討厭她,他不是說會愛她一生一世嗎?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謊言。
“你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何要娶我?”棠鳶憤怒地哭喊。
燕昭嫌棄地看著滿臉血汙,像瘋子一樣的女人。
“娶你,不過是為陛下出力,你這樣的身份嫁給誰,都是陛下的阻力,偏偏先皇忌憚你家的權勢,不肯讓陛下娶你,不得已,我們才出此下策。”
棠鳶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她做夢都沒想到,她深愛的夫君,隻當她是棋子而已。
“燕昭你負心薄幸,卑鄙無恥!”
棠鳶憤怒地想要殺了這個偽君子,卻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燕昭看著狼狽的棠鳶,冷笑一聲,“負心薄幸?我從未愛過你,何來負心,娶你不過是為了供陛下隨時過來享樂,誰知道你竟然水性楊花爬上野男人的床,還懷了孽種,害的我被陛下責備,看到你,我就惡心!”
棠鳶瞳孔劇烈的顫抖,她肚子裡的孩子居然不是燕昭的。
怎麼會?
“燕昭,我要殺了你!”棠鳶撕心裂肺地嘶吼。
燕昭耐心用儘,冷漠地擺了擺手,“殺了!”
冷刀揚起,冰冷刺目的銀光晃的棠鳶雙眸生疼,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哭喊聲,“刀下留人!”
一襲仙氣飄飄宛若仙子的女人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求你不要殺姐姐!”
棠鳶豁然睜開眼睛,看著她的堂妹跪在那個畜牲麵前,心疼地喊道:“蜜兒,不要求他!不要跪她!”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對她冷漠無情的男人,溫柔地將棠蜜抱起,憐惜地吻了下她的唇。
“蜜兒,你怎麼來了,我們馬上要大婚了,天這麼冷,凍到你我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