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還在跟太子殿下保證,一定會娶到棠鳶,她娘轉頭就給他捅了這麼大的婁子。
宋雲梅做夢都沒想到,她這個向來溫良孝順的兒子居然會跟她如此大吼大叫。
“你居然為了一個賤人,吼你娘?”
宋雲梅氣的渾身都哆嗦了,她在外麵受了那麼大的氣,貼身奴婢讓人打了,身上的珠寶讓人搶了,臉都差點沒被那對母女給毀了。
本來以為他兒子會幫她出口惡氣的,誰知道,他兒子色令智昏,居然為了那個小賤人,對她大發雷霆。
宋雲梅瞬間委屈的要命,哭了出來,“好呀,你個不孝子,為了一個潑婦,你居然如此對待你的親娘,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便要去撞柱子,一旁的丫鬟連忙攔住她,“夫人,你可不能啊,夫人!”
“啊,彆攔著我,讓我去死!”宋雲梅哭喊著,像個潑婦。
燕昭被鬨的腦仁生疼,連忙跑去抱住她,“娘,你鬨夠沒有!我要被你害死了!”
燕平侯府的東廂院,鬨的是雞犬不寧,等燕昭安撫好自己的母親,頹廢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著被她娘踩出好幾個鞋印子的白色鹿皮靴子,疲憊的歎了口氣。
他不明白,怎麼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棠鳶明明愛他愛的要死要活,他高中狀元,短短一年就進了工部,深得太子信賴,仕途順遂,他品行絕佳,風流倜儻,是全京城貴族少年的楷模。
怎麼一夜之間,他從人生的巔峰,墜至地獄,成了笑話。
不就是狎妓嗎?
北齊國從根底就爛了,哪個達官貴人不是三妻四妾,流連青樓,為何偏偏他不行。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時,頭上刺眼的陽光忽然被一抹陰影遮擋。
他緩緩抬眸,在看到那張令他從小厭惡到大的臉時,眼底閃過一抹冰冷。
“呦!二弟,這是怎麼了?怎麼像是喪家之犬一樣坐在這裡?”
燕泉笑嘻嘻繞著手中的玉佩,目光嘲諷地看著他。
“要你管!”燕昭聲音冷漠。
他不明白,為何有些人天生紈絝,性格乖張,不學無術,依舊活的好好的,還有繼承家業的資格。
而他向來溫順謙卑,謹言慎行,品學兼優,不過是犯了一點小小的錯誤,便被千夫所指,不被原諒。
這個世界好不公平,燕泉能從大將軍之女的肚子裡爬出來,而他的母親卻是個三品郎中令家的庶女。
就像是此刻,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站在陽光之下,而他卻被迫要蜷縮在他的陰影之中。
他燕昭聰明絕頂,才華橫溢,怎麼可能一輩子屈居他人之下。
他想要的東西,向來都會死死的賺在手中。
不是世子又能如何,不能繼承家業又能如何,他稀罕這些破玩意。
等太子登基後,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功臣,到時,這榮華富貴還不是享受不儘。
而燕泉,一輩子也隻能做個紈絝而已,怎麼能與他比得了。
然而,此刻的燕昭尚不知,他所擁有和夢想的一切,從此刻起,會被燕泉屠戮殆儘,搶的一滴不剩。
有些人,天生就是仇敵,不死不休。
這時,燕平侯拿著破碎的赤金西番花文金項圈,氣勢洶洶地向屋內走去,不一會裡麵就傳來狠辣的巴掌聲,和宋雲梅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