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咧開嘴,原本在槐涼那兒受的一肚子氣,正好有了發泄的地方。
槐涼隻感覺眼前一花,五條悟和紅色章魚已經打成了一團殘影,而虹龍負責解決不斷從海水中湧出的式神。
不對,很不對勁。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可以字正腔圓說話的咒靈,甚至可以像咒術師一樣發動招式,乃至構建咒力戰中最高等級的領域。
這明顯已經脫離了一般特級咒靈的特征。
它甚至還知道先故意釋放咒力,好引他們到適合它作戰的海邊戰場,進行伏擊,有著非常明顯的戰術計劃……真是可怕。
五條悟此刻已經占據了上風,將紅色章魚壓製在空中,踢來撞去,不得入海。
就這?還有單挑他們三個人的勇氣?
“小心——”
異變突生,從戰鬥中心下的海麵驀地結冰,瞬間往外蔓延,升騰的寒氣使四周的氣溫驟然降低。
密密麻麻的冰淩如暴雨梨花針一般,破空飛襲至四周。
一堵如果凍版q彈的史萊姆“牆”擋在了她的身前,是夏油傑召喚出的咒靈。
仍有一根冰淩擦過了她的臉頰,顴骨處被寒氣瞬間割裂,細細地泌出一條血線。
瓷白的臉粘上血色,透著一股糜豔而極富攻擊性的昳麗。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擦拭,因為一抹嬌小的身影已經無比刁鑽狠辣地襲向了五條悟腰腹的死角。
襲擊者的手裡拿著一卷盤桓的黑色繩索,槐涼瞬間反應過來是咒具,而且有極大可能是,可以破除五條悟無下限術式的咒具。
“吼——”
鑲滿藍環的銀灰色觸手刺破海麵,擋住了這次偷襲。
鋒利的冰刃將一隻觸手割裂,藍色的血液正從傷口不斷湧出,下一瞬卻被創口處的寒霜凝結成冰,霜花不斷往外蔓延。
槐涼的腦子像被鈍器重擊了般,她扛著強烈的昏沉,驅動另外兩條觸手將受傷的觸手扯斷——以阻止寒冰的蔓延。
震天動地的低嚎聲從海底深處湧動,兩隻暗紅色的眼睛從海水中亮起,像隱藏在迷霧中的燈塔,散發出危險的紅光。
龐大如海島般的身軀潛伏在冰層之下,十數根巨大而柔和的觸手破空而出,遮天蔽日地襲向戰場中心。
“嗖——”
偷襲者一把拎住紅色章魚咒靈,身形瞬間透明,消失在了空氣中。
原本籠罩在他們四周的領域,如同老舊的牆皮般簌簌剝落,露出原本籠罩在月色下的海灘。
槐涼癱倒在地,精神體受創的她麵白如雪,唇角處不斷往外溢血。
夏油傑一把抱住她萎頓的身體,喉嚨緊繃得失去了原本的聲音“涼!你怎麼樣了?傷到了哪裡?”
突襲的咒詛師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五條悟的六眼環視了一遍四周,找不到絲毫咒力殘存,也分辨不清他們逃跑的方向。
就好像一滴水,消失在了大海中。
氣惱地咬了咬牙,他見到槐涼受傷倒地的樣子,難得沒有嬉皮笑臉的調侃,而是掏出手機,迅速聯係醫務專員。
夏油傑動作小心地將槐涼橫抱在懷中“我得送她去醫院,剛剛你看到了,克拉肯的觸手斷裂了……她、她現在一定很痛。”
“冷靜點,傑。”
察覺到摯友的慌亂與緊張,五條悟一把按住住他的肩膀,“我已經動用五條家的關係調了直升機過來,上麵有配齊的急救醫務專員,可以先做緊急處理。”
蒼藍色的眼眸掃過少女緊閉的眼睛“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回高專,找硝子。”
“她沒有大的外傷,主要是精神力聚集的腦部……涼醬會沒事的。”
夏油傑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對,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天內理子還在酒店,說不定又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還有後手……我們得保護好星漿體的安全。”
見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五條悟也緩了口氣,視線再度掠過少女蒼白的麵龐“我們再住一晚,搭明天最早的航班回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