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說好聽點,是情商高,說直白點,就是太圓滑,你們之前並不認識,短短一會兒,就跟她熟到直呼其名的地步,我不喜歡太會投機取巧的人。”
賀夫人皺眉:“可是聞總很喜歡她,對她言聽計從,昨晚她說什麼,聞總就做什麼。”
賀老太太沒有親臨現場,不知道昨晚的具體情況,不過她倒是覺得:“非要說,延舟對那個樓藏月,更有意思一些。”
聞延舟昨天原本沒想來賀家莊。
她打電話問他,滿月宴那天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雙胞胎被人投毒了。
他隻說沒有,態度淡淡,也興致缺缺,都準備掛電話了,是聽到她隨口說了一句:“那最可疑的人選就是沈氏的秘書,那位樓小姐。”
他才改口,說要過來看看孩子。
他到底是為了看孩子,還是為了彆的,賀老太太心知肚明。
賀夫人卻覺得非也:“我昨晚看了監控,才發現樓藏月跟聞總是一起下樓離開的,他們應該是一起看了孩子,如果聞總要護她,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出來作證,說他們那晚就在一起,樓藏月沒有投毒呢?沒有作證,說明聞總不在乎她。”
賀老太太抬起頭:“還有這事?”
她仔細一想,然後搖頭笑了。
她本來隻是猜測,聞延舟對樓藏月更有意思,賀夫人這麼一說,她就確定了。
賀老太太意味深長道:“你怎麼不想想,他要是真的開口護著樓藏月,我當下固然會放過樓藏月,但這個放過,不是我相信樓藏月沒有投毒,而是因為有他護著,我不好明著追究責任,樓藏月在我眼裡,依舊是‘犯罪嫌疑人’。”
重點是“不好明著”。
沈氏和賀氏都是西城望族,兩家合作很深,樓藏月現在是沈氏的秘書,之後少不了要接觸賀氏的人,賀老太太有的是暗裡教訓她的辦法。
所以最徹底,最沒有後患之憂的辦法,就是樓藏月自己找到真凶,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能讓賀老太太不記恨上她。
……
餐廳外,聶連意後背靠著牆,總算明白了,原來這才是聞延舟沒有昨晚站出來作證的原因。
他沒有站出來,反而是幫樓藏月。
聶連意的表情平靜,靜得有些冷意。
樓藏月輸完液才八點多,一個人在醫院躺著不成樣子,便想出院回酒店,修整到下午再去公司。
剛掀開被子,就聽到門口傳進來一句尾音打了九百八十個彎的“honey”。
輕佻又浪蕩。
樓藏月眼皮跳了跳,感覺有點不好,從簾子後探頭一看——果然是柳厭!
柳厭也一眼看到她,笑意加深:“樓秘書,你起床了?那正好,我給你帶了早餐,趁熱吃。”
柳厭手裡拎著大袋小袋,全放在小桌上,“不清楚你喜歡什麼,就都買了點兒,你挑著吃。”
樓藏月定定地看著他,不對,這很不對:“柳總怎麼知道我住院?”
沈徊欽告訴他的?她也沒跟沈徊欽說自己在哪家醫院哪個病房,他怎麼能找得這麼準?
柳厭一大早過來,卻也是西裝革履,衣衫整齊的,那雙桃花眼燦漫,輕而易舉就切換成對她情深一片的樣子。
“病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感應到了,所以就來了。”
“……”
樓藏月可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嚴肅問,“柳總到底怎麼知道的?你跟蹤我?還是監視我?”
看她的表情變得嚴肅,是真的生氣了,柳厭才收起兩分玩笑之意,拎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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