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藏月最後是趴著睡到次日早上的。
被鈴聲強行叫醒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才剛剛閉上眼。
男人昨晚要得太凶了,說是補洞房花燭夜,但那一下一下,更像是要將她釘死在他的床上,讓她哪兒都去不了。
她全身酸麻,不想動,但手機鈴聲持續不停,她在被子裡哼哼唧唧了幾下,終於還是伸手去拿手機,接聽:“喂?”
那邊的人聽到她這樣沙啞的聲音,頓了頓,詢問聲都小心翼翼起來:“月月啊?”
樓藏月翻了個身:“西西啊,怎麼了?”
“你還好嗎?”喬西西感覺她這個嗓子,至少是哭了一個晚上吧——當然,她以為她哭,是為樓父哭,沒想到彆的方麵去。
樓藏月漸漸清醒起來:“沒事。”
喬西西鬆了口氣:“沒事就彆老在家裡呆著,出來吃飯吧,我還叫了星若,我們一起吃個廣式早茶唄。”
樓藏月環顧了一圈臥室,聞延舟早就去公司了,偌大的東海岸,安安靜靜,隻有她一個人,她答應了:“把地址發我。”
掛了電話,她撐著身體起床,進浴室洗臉刷牙,順便衝個澡。
事後聞延舟幫她清洗過,但早上洗個熱水澡,很能舒緩筋骨,清新醒神。
洗完走出浴室,樓藏月感覺連心情都輕鬆了很多,沒有前幾天那麼緊繃和壓抑。
可能是因為辦完了喪事,事情告了一段落;也可能是因為一場淋漓儘致的釋放,不是有人說過,性和暴力,就是發泄情緒的最佳途徑嗎?
甚至有可能,人其實就是這麼涼薄的動物,再大的悲傷,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淡化掉痕跡。
樓藏月換了衣服就出門。
她沒客氣,直接從地下車庫裡挑了一輛車開走。
到了餐廳,正往裡走,她就收到聞延舟的微信:“乖乖,去哪兒了?”
樓藏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出門了?監控我?”
“讓人去給你送早餐,按了很久的門鈴沒有開,我才看了一眼監控。”聞延舟解釋完,下一句還有淡淡的不滿,“把我想到哪兒去了?”
樓藏月這才說:“出來跟西西和星若一起吃早餐。”
聞延舟沒再繼續問,因為他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進。”
以為是秘書,結果推門而入的人,是聞父。
“爸?”
聞延舟快速蹙了一下眉,聞父很久沒來公司了。
“路過碧雲,想起有事要跟你說,就順便進來了,沒打擾到你吧?”聞父一身筆挺的西裝,氣場穩重,走到沙發區坐下。
聞延舟大概猜到他要來說什麼事,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天生優越的骨相,單眼皮不笑的時候,總是冷冷淡淡的。
他起身走過去,從櫃子裡拿了茶葉罐,準備煮茶:“爸有什麼事?”
“我來吧。”聞父接過茶葉罐,聞延舟也沒爭,在另一個沙發坐下。
聞父很會弄這些玩意兒,用茶匙舀了一些茶葉放入茶壺,又用隔熱的布墊在拎起燒水的玻璃壺,壺嘴對著茶葉,打著轉將茶葉淋濕,清新的茶香緩緩釋出。
他的話語也隨之而出:“昨天就想跟你聊聊了,隻是藏月在場,很不方便。”
他放下玻璃壺,壓著情緒說,“我好歹是你爸,你就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就跟藏月領了結婚證,我都是聽彆人說,才知道你結婚了。”
辦公室有地暖,聞延舟的西裝外套脫了掛在衣架上,隻穿著一件黑色襯衫,同色的暗紋領帶規整,襯出他的矜貴和清冷:“您之前不是很喜歡她嗎?隔三差五撮合我們,現在如您所願,您反而不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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