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儀國
京城郊林,深秋的夜裡寒風呼嘯著,烏雲將那輪空洞清冷的月遮得密密實實,隻剩幾縷微弱的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四周透著詭異的寧靜。
懸崖邊上的呼救聲卻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不……不要過來,救命……”女子身上的絲質華麗長裙早就已經被荊棘勾得破爛,已經幾乎要靠近懸崖邊緣了,但是還在不住的後退,終於,她一個沒站穩,跌落在地。
從內側密林中緩緩走出兩個黑衣男子,看著跌趴在地上的女子,表情隻有濃濃的不屑,完全沒有半點同情。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女子不斷的哀求,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但卻被那臉上有著一條猙獰刀疤的黑衣男子踢倒在地,隨即一腳狠狠踩在背上。
女子無力地趴在地上,聲音已經微弱得如同蟻蚋,嘴角一抹鮮紅緩緩流下,渾身顫抖的厲害:“你……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刀疤男和身旁的黑衣男子對視一眼,不屑地笑道:“為什麼,還不是你長的醜,還不自知,還非要擋彆人的路。”
“好了,彆跟她廢話了,直接辦完回去複命。”那高大殺手冰冷的聲音響起,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
刀疤男移開踩在她背上的腳,冷笑道:“到了閻王麵前,可彆說是我們兄弟二人害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女子臉上一行淚留下,混著剛剛逃跑沾染上的泥土,從臉上流下來,她伸出臟汙的手拉著男子的腿,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放……”
刀疤男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又一個用力把女子踢開。
一旁高大的殺手早已經磨掉了全部的耐心,抽出自己的劍,此時,月亮從烏雲中掙脫出來,月光映在劍上,反射極其強烈的白光,晃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地閉了閉眼。
女子淚水模糊了眼睛,一邊搖著頭,一邊後退,終於,她膝蓋一滑,纖細的身影摔下了懸崖。
兩個殺手疾步靠近懸崖邊,看著望不見底的深淵,對視一眼,刀疤男問道:“都掉下去了,就不用追了吧。”
高大殺手拿著劍,看著深淵,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刀疤男人不耐煩了,語氣急了,道:“這麼深掉下去她怎麼可能還能活命?我們還是趕緊回去複命拿賞銀吧,小翠還在倚紅樓等著我呢。”
持劍男子看著深淵,深深的霧氣從底部升起來,深不見底。他點點頭,收起長劍,兩人轉身離去。
懸崖上又恢複了寧靜,連月亮也重新被烏雲密密地包裹著,沒有露出一絲光亮,仿若剛剛這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
深夜的京城,百姓們都已熄燈就寢,而城北一座恢宏的府邸,此刻卻依舊燈火通明。府邸正院的大廳中,依舊笙歌豔舞不斷,似是不知已到深夜。
坐在上首的錦衣男子,斜靠在華麗的軟榻上,微眯著眼睛,看著下麵扭動著蛇腰的舞姬們,嘴角笑意放蕩而又輕浮。
兩個黑衣人低頭走進來,對著錦衣男子跪拜行禮,而後恭敬道:“殿下,事情已經辦妥了。”
錦衣男子揮退歌姬,嘴角勾起,笑著問道:“死了?”
“是,屬下親眼見她掉下懸崖,這會兒肯定已經氣絕身亡了。”刀疤男人不敢直視高位上的男子,低著頭回應道。
“好,乾得好,”錦衣男子直接從位子上站起:“這比直接殺了她好太多了,本來就是她今夜出去夜會奸夫,掉到懸崖下,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本宮身上。”
“殿下英明。”兩個黑衣男人立刻討好地說道。
錦衣男子仰天大笑,顯然黑衣男人的話完美的取悅了他。他拍了拍手,從暗處走出一個高大身影,恭敬地對錦衣男子行禮。
錦衣男子對那人吩咐道:“流影,賞他們黃金百兩。”
兩黑衣人聞言,立刻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禮:“謝太子殿下。”
沒錯,錦衣男子正是秦儀國太子,秦熠。秦儀國皇帝的嫡子,天資聰穎,身份貴重,極受皇帝寵愛。
他衝著匍匐在腳前的兩個殺手擺了擺手:“下去吧。”
兩個殺手接過流影手上的黃金,恭敬地退了下去。
“流影,這次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秦煜整了整自己的華服,對那高大身影說道,但也不管後者的回應,直接往寢殿走去。
流影看著秦煜大步離開的身影,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講話,默默跟上。
他是皇室影衛中挑出來的太子近衛,雖然他不讚同秦煜今晚的做法,但是無論秦煜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隻會執行。因為皇室影衛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
……
“咳咳……”慕夕芷狼狽地從河裡爬出來,拚命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讓自己把胃裡的水吐出來,一邊納悶自己為什麼會在河裡。
終於,她感覺胃裡好受一點了,趴在岸邊緩了一會兒,但卻發現自己胸口極痛,再一動,發現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坦,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皺起。
她用儘全力,才坐起身來,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卻發覺自己身上穿著的是繁複厚重的絲質長裙,並不是她剛才簡單的黑色夜行衣。
“這衣服?怎麼回事?”她腦子裡跳出一個十分不合理的想法,連忙掀起自己的裙擺,卻見兩條瑩白如玉的纖細長腿,而右腿外側原本應該有著一朵鮮紅的風鈴花胎記,此刻卻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她一驚,又拉開自己的上衣衣襟,低頭看向自己的鎖骨,卻發現這裡本應該紋著的自己的英文名字也消失不見。
她呆愣的看著自己的身量,胸前的豐滿也縮水了不少,這,不是她的身子。
“嗬,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身邊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卻讓人辨不清方向,仿若天上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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